第十二章
顾沅坐在矮榻上，玉足毫不客气地搁在时影腿上。
双手撑着下巴，凑得极近，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与一女子这般近距离相处，时影面色稍显窘迫，掌心凝聚着法力，朝她脚踝上的伤推去，却发现迟迟不见好转，他不由得狐疑，剑眉蹙得更紧。
“怎么了？好不了吗？”顾沅揣着明白装糊涂，探身过来试探问道。
一下子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时影下意识抬头，撞进少女噙满笑意的眸子里，鼻息交织，心跳怦然。
时影怔了怔神，直直望着顾沅，忘了自己本来想问的话。
倒是顾沅丝毫不受影响，捧脸笑得更欢乐，“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她忽然凑过来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又很快坐直身子，捂脸偷笑。
“你——！”
这般迅速，时影连指责她都来不及，更不谈阻拦她了。
“你什么你，我脚上的伤好不了的话，你得照顾我。”
“当然啦，神官大人若是不愿意，也可以让别人来照顾我，但我得提前收取利息，比如...”顾沅停顿一下，眼睛月牙弯弯般笑着，“就像刚才那样～”
她凑过来，又要故技重施，时影手指轻点在她眉心，阻止她再往前。
“你的伤，不像是扭的。”
他严肃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啊？我不知道。”
顾沅仰头看天，装作一无所知。
可在时影眼里，就是心虚。
“说实话，九嶷山不留不明来历、心怀叵测之人。”
“你——！”
顾沅险些被气到，可转念一想，她的确心怀叵测。
她伸手欲拉时影的衣袖，却被毫不犹豫地躲开，以至于只抓到一团空气。
“好吧，我告诉你...”
她丧气地低下头，委屈得眼眶泛红，时影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丝涟漪，却又克制着不让自己往前。
“......我不是空桑人，我是鲛人，是原本生活在碧落海的鲛人。”
“你现在所看到的腿，生来本该是一条鱼尾，上岸后化成双腿，却要比真正的人更为脆弱。”
“空桑人不喜鲛人，而我又...”她怯生生看了他一眼，鼓着包子脸欲言又止，“我又想留在九嶷山，这才骗你的。”
“......神官大人，我已经把我最珍贵的秘密对你托盘而出了，你愿意相信我没有恶意吗？”
“嗯。”
时影眼睫轻颤了颤。
他在心中警告自己。
他的使命是守护苍生，护空桑百姓安康幸福。他不该仅对一人动心。
处理好伤口，顾沅被时影留在了住处，从前冷僻无人的帝王谷，因为两人的相伴，似乎也渐渐生出了暖意。
时影帮顾沅护养鱼尾，时常会发生些许不可避免的触碰，闹得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燥热难耐。
时间久了，暧昧的氛围便时有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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