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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北冕帝还是头一次见到顾沅。
少女双手交叠，覆在额前，行了叩拜礼。
幽蓝色的衣裙随风飘动，仙人之姿，清逸动人，美得惊心动魄。
北冕帝在一声“陛下”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少女，抬手覆上自己跳动过于猛烈的心脏。
“你...就是顾沅？”
“是。”
“抬起头来。”
少女依言抬起头，微微弯唇，展颜一笑。
“陛下。”
巴掌大的鹅蛋脸，轮廓线条流畅柔和，微微上挑的杏眼，笑起来像是月牙般可人，不点而赤的唇，又嫩又润。
那双笑眼令他恍惚，以至于激动得站起了身，朝顾沅走来，最终在她身前站定。
少女狐疑抬眸，似是不解。
“陛下这是怎么了？”
北冕帝回过神，没站稳，连同身形都晃了晃。
“没什么。”
“只是朕看到你，好像看到了故人。”
“是吗？”
少女弯唇笑着，笑意不及眼底。
“能有几分像陛下心中记挂的故人，是顾沅的福气。”
“朕既已册封你为圣女，你日后就留在宫中吧，若是想去九嶷山，也是可以的，但洒扫侍女这种身份肯定是配不上你了，看九嶷山那边怎么说，若是可以，你倒是可以拜在少司命门下。”
“可是...少司命已经有徒弟了。”
“那不过是首徒，你若愿意，若喜欢，九嶷山再多个弟子又何妨？”
北冕帝望向她热切的目光被顾沅无视，她噙着笑意应了一声“是”，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跟随内侍退到殿外。
内侍将她引至安排好的住处，便应声退了下去，殿内的侍女们迎上前，要为她沐浴更衣，但都被她一一屏退了。
传闻北冕帝昏庸无道，耗费了不少银钱修筑宫殿。所谓耳听不如一见，顾沅今日方才明白为过来其中深意。
褪下衣裙，顾沅赤足淌着水花进入浴池，蒸腾的雾气朦胧了双眼，身体却无比舒适放松。
趁此时机，顾沅捋了捋当下的情况。
其实今日北冕帝的异样是何缘由，她心知肚明。
不过是觉得她有些像多年前去世了的秋水歌姬罢了。
可事实上，她长得并不像秋水歌姬，只有笑起来时的月牙眼儿像之外，再找不出其他任何相像之处。
这也是为什么时影与她相处这么久，都不曾觉得她像谁的原因。
至于北冕帝对她的这份特别，她倒是可以好好加以利用一下。
想着想着，顾沅有些困倦，合上眼睡着了。
*
“沅沅？”
“沅——”
时影人生第一次用上玉骨与顾沅对话，不想竟是这番画面。
少女衣衫尽褪地浸泡在水里，蒸腾而起的水汽弥漫在眼前，却难以遮掩水波荡漾下少女几近完美无缺的身体。
重明咋咋呼呼喊着“小影子”跑进来，时影再顾不得其他，忙不迭拂袖，将画面隐去。
“你来做什么？”他蹙着眉，耳根后却泛起燥热。
重明只觉得时影有些奇怪，但奈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大司命找你，说是还要给你选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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