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鬼使神差地相信她，重新在她面前蹲下身，却并非追问什么，而是将她抱了起来。
喉间控制不住溢出一声惊呼，少女诧异又惊慌地看着他。
“羽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再拖下去就没时间了，路上说。”
宫子羽抱着她夺门而出，看守水牢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倒是没有追出去。
毕竟金繁离开前，就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
出了水牢，宫子羽就把顾沅放了下来。凉风习习，卷走一身的燥热，情绪再上头，此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宫子羽问身侧的顾沅。
“上官浅。”女声轻得像风，融入静悄悄的夜色里。
“上官浅...”宫子羽无声咀嚼着三个字，低眸看向身侧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姑娘，她似乎没有牢房里那么不安惶恐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回家？你要是回家的话，会怎么样吗？”
他想了想问道。
少女停下脚步，微垂的脑袋抬了起来，她看向他，纤长柔软的手指扣上他长长的衣袖，骨节紧得发白。
“家道败落，他们需要我留在宫门，为他们谋求利益。”
“羽公子，对不起，若我今日顺利离开宫门，还请你不要告知他们，不要告知他们我已经离开了，就说我已经死了，死在旧尘山谷里了。”
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是椎心泣血，她的嗓音越发颤抖，手也越攥越紧。
心里涌现出无法言喻的怜爱，宫子羽伸手落在她眼角下，抹去不知何时滑落下来的泪珠。
“好，我答应你。”
话落，顾沅知道，自己谋划里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我们走吧。”
她带头走在前面，宫子羽紧随其后，连忙跟上。
好奇心作用下，一路上宫子羽问了她不少问题，好在每一个问题都是她在入谷前模拟过千次万次的，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一粒药丸破空而来，直冲顾沅飞来，她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躲，却生生忍住，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看起来与寻常不会武艺的闺阁少女一般无二。
是宫子羽抱着她躲过袭击，双足落地，腿还是软的，不断打颤。
“怎么样？能站住吗？”
彼时，他的眼瞳幽深，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似的。
顾沅诚实地摇了摇头，“腿软了，站不住。”
少女整个人几乎攀附在他手臂上，俨然是站不住，软得跟棉絮似的。
湿漉漉的杏眸在清辉般的月色下，投向宫子羽的心间, 宫子羽的心被搅乱得一塌糊涂。
他看向一侧金繁，沉声道，“把人扶好。”
金繁微怔，只能扶好顾沅。
“宫远徴，你做什么？！”宫子羽向坏他大事的宫远徴叫嚣道。
“做什么？我做什么了吗？”宫远徴素来看不上宫子羽，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好听。
“耽误子羽哥哥谈情说爱了吗？可是子羽哥哥别忘了，这些新娘进来都是少主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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