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见是顾沅，仲夜阑冷硬的神情柔和下来，扶着她的手臂，“沅儿，你怎么了？”
少女缓缓抬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委屈低眸。
湿漉漉的杏眼、红肿未消的唇，微微凌乱的衣裙，他浑身一怔，脱下身上披风盖到她身上。
一声令下：“官家不在这里，都去别处找。”
侍卫们尽皆散去，顾沅垂着眼帘，拢紧披风，“谢谢。”
“没事，我带你回去。”
顾沅诧异抬眸看了仲夜阑一眼，发现他真的没有想问什么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离去，仲溪午从假山后出来，握紧了衣袖里的手。
*
宴席尚未结束，顾沅已经出了皇宫，是仲夜阑将她送出来的，见到马车旁的华戎舟，他倒也没有惊讶，毕竟他本就见过华戎舟。
但让他完全放心把顾沅交给华戎舟，他却也是不放心的。
若非是他还要回去收拾残局，再把想求的姻缘给求了，今日或许他会亲自送顾沅回去。
想到假山后那抹明黄色衣角，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照顾好你家姑娘。”
说完这话，仲夜阑就准备离开了，而在他身后，华戎舟神情坚毅，缓缓开口：“这话不用殿下说，戎舟也知道。”
仲夜阑身形一顿，面色铁青。
再转身，却见华戎舟已经驾着马车掉头而去。
而他也只能闷着这口气，自我消化。
马车内，顾沅已经把仲夜阑的披风解下来，叠好放在一边。
心里回想着仲夜阑方才的表现，思虑起是否是知晓刚才假山后的人是仲溪午。
忽的，车轱辘似乎是从石头上碾过，将她好生颠簸了一番。
平日里，是不会这样的。
华戎舟驾车，素来要比旁的车夫更为稳妥，绝不会颠着她。
今日如此，难保不是故意为之。
她不由得觉得好笑，道，“华戎舟，你可是有话要说？”
“姑娘，你会嫁给仲夜阑吗？”
“仲夜阑？”顾沅笑意更盛，“谁告诉你我会嫁给他了？还有...他是晋王，你怎么这样直呼他姓名，也不怕丢了性命。”
华戎舟沉默了一会儿，道：“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太容易招人惦记了，身边总也不安生。”
顾沅头一次听人评价自己，暂时将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之脑后，想也未想，便调侃着道，“华戎舟，你这样说话，听起来惦记我的人，是你吧？”
这话刚说完，顾沅就后悔了，打补丁地道，“咳咳，我头有点晕，喝多了，赶紧回去吧。”
然而，华戎舟却是“吁”地一声，拉停了马车，掀开车帘，探了半个身子，进到马车内。
几近深夜，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马车内更是昏暗无比。
顾沅看不清华戎舟脸上的神情，只听他忽的对她说，“姑娘，我愿意去从军了。”
顾沅怔住，良久没有说话，华戎舟便又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马车再度行驶起来，两人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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