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好一个扶持拥立之恩!好一个舅父!竟敢朝天子挟恩,朕倒要问问他,他的忠义何在?!”
“传定国公入宫!朕要见他!”
薛定非捂着脸,在旁假哭。
听得此言,谢危这时才将注意力从顾沅身上移开,落到面前的沈琅身上,乌沉眸底晦暗一闪而过。
他躬身行礼,“圣上息怒。”
“勇毅校尉恐是受了委屈,才一时口无遮拦,定国公效忠多年,亦是太后的亲弟,岂会有如此心思?”
薛定非演戏演全套,一下子站起身,与谢危对峙起来。
“少师此言差矣!我怎么就口无遮拦了?虽然他是我的生身父亲,但是我早就看不过眼了!不过仗着太后宠幸,又是圣上的舅父,靠着些血脉姻亲,还有那二十年前说不清道不明的军功,除此之外,他为了圣上,为了朝廷,还做了什么?”
听得此言,沈琅蹙了蹙眉,迫切追问道,
“什么叫说不清道不明的军功?你还知道什么?”
薛定非刚要开口,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的顾沅忙插话道,“圣上,臣女忽然想到公主还有要事要寻臣女,还请圣上允许臣女先行告退。”
此等朝廷秘辛,涉及皇权斗争,她还是少知道为妙,起码是不能让沈琅知道她也知道,要不然只会引火烧身。
毕竟沈琅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君子。
沈琅怒气稍稍平息,看向顾沅,迟疑了片刻,颔首应下。
“也好,那你在宫中多住几日。”
谢危的目光炙热得像火,顾沅不由得将头低得更低,以避开他的探寻。
“是。”
她说完匆匆离开。
谢危眼神不偏不倚,听着薛定非按照他教他的继续说下去,心思却不由得飘到昨日去了。
他离魂症复发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至今不知。
赶到临安侯府想见她,想问清楚,却被告知她已进宫。
徒留他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
薛定非:“回圣上,自打臣知道圣上心念三百义士的忠烈,一心想要查清此事,便日夜不停地卖力回想,终于想起从前被困金陵之时,曾偶然听叛党提过当年之事,虽然只听到了些许,但是有件事觉得蹊跷。”
沈琅:“何事?”
薛定非:“当年勇毅侯率领的可是三万军队,那定国公只领五千兵马,就算平南王的大批兵力是在东边抗衡燕家军去了,但定国公得有多英武善战,才会得了第一个破城的首功啊!”
薛定非:“他除了打儿子有些手段,可不像是有那些本事的....”
只是情爱归情爱,如今扳倒沈琅却是刻不容缓,谢危适时开口,接着薛定非的话继续说下去。
“圣上当年的事过去已久,且定非公子的话亦是猜测,圣上若是以此来质疑定国公当年的功绩,怕是不妥。”
沈琅虽然心中已然起疑心,但依旧不露声色,“也好,此事不可外传。”
“谢卿,定非受了委屈,你带他去太医院瞧瞧伤势,以免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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