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时的惊鸿一瞥，在三年后的金凤凰饭店，化作难耐的火焰。
她二十一岁，褪去青涩和稚嫩，身段变得越发曼妙，脸蛋越发娇媚。
在金凤凰店里，一登场就赢得万众瞩目。
只不过与从前不同的是，过去的她是受人追逐的富家千金，一首琴曲千金难求。而如今的她，却是受雇于金凤凰的歌女，弹琴唱曲是为养家糊口。
她在一旁弹着琵琶，配上吴侬软语般的小曲，声音比蜜还甜，唱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一顿饭他吃得索然无味。
一旁还有毫无眼力见的生意合作伙伴，招了招手，示意小姑娘过来。
顾沅有些许惶恐不安，小鹿般澄澈明亮的眼睛四下张望，怯生生地并不敢上前。
见她在原地磨蹭，金凤凰索性直接上台催促道，“喊你呢，快过去啊。”
“我...我可以不去吗？.”
少女像是被保护得很好的秋水海棠，从未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却又对陌生人不怀好意的打量尤为敏感，抗拒着不愿顺从。
但她到底是服了软，在金凤凰的威胁下，被半拉半拽地带到了他面前。
“宝总，程总，人给您带来了。”
相比于程总明显感兴趣的问话，阿宝一言未发，他慢条斯理地喝酒，好似对眼前这么一幕并不感兴趣。
在程总一个又一个问题的轰炸下，他听到了她的名字。
温软的嗓音吐字清晰。
“顾曼曼”三个字，落入耳畔。
他这才抬眸看向她。
淡绿色旗袍，底纹如水墨般晕染开，素净淡雅，侧颊连着耳根都火烧火燎地红了大片，一双眸子如噙着水雾，朦朦胧胧的，如同隔雾看花，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一探究竟。
奈何看起来乖顺的少女，却是连名字都是用的假的。
偏偏连金凤凰都没看出来，还连声唤着“曼曼”。
曼曼....
这两个字在他舌尖打了个转，心里重复着她真实的名字“顾沅”，他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唇角。
看向她道，
“过来。”
包房内顿时一阵寂静，仿佛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少女与他对视，甚至隐隐还有往后退的趋势。
也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程总不敢置信地问，“宝总，您是在跟谁说话？”
阿宝挑一下眉，扶着酒杯的手分出一指，指了指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她。”
他笑着看向金凤凰，“老板娘，可以吗？”
“宝总要，那自然是可以的呀。”
女孩被金凤凰推到他面前，或许是无意，又或许是有意，金凤凰力道过大，将她推得一个趔趄，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而她最终稳稳坐到他怀里，本就绯红的小脸越发红了。
若颜色有具象化，阿宝觉得，那时候顾沅的脸上该冒热气才对，因为真的很烫。
贴在他的胸膛上，烫到他心里去了。
“宝...宝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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