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干什么？让开。”笛飞声语气不善。
方多病态度却是无比坚定。
“不让。李莲花跟进去，是给恬恬治伤，你跟着进去做什么？没事找事啊？”
“你——！”笛飞声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管我跟进去做什么？让开，要不然杀了你！”
方多病不屑，上下打量了一圈戴着面具的笛飞声，嗤之以鼻，“嚯，还杀了我？阿飞，你有多大能耐啊，自大狂。”
笛飞声：“方多病，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啊！？”
..........
方多病与笛飞声在屋外越吵越凶，互不相让。幼稚得跟两个小鬼似的。
搁在过去，李莲花或许还得感谢一下方多病，把笛飞声这个碍眼的挡在门外。可当下，他却是半点也冷静客观不起来。
小姑娘失了太多血，如今昏迷不醒，他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生吞活剥，又如何能忍受得了这两人吵到楚恬恬呢？
他面容阴沉地打开房门，“吱呀”一声，方多病和笛飞声下意识齐齐安静下来。
“要吵远点吵，你们两个再吵到恬恬试试？”
阴鸷的目光令方多病张了张嘴，却压根没发出声音。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房门关上，笛飞声转身走远，方多病默默跟上，走远了点，才好奇追问道，“诶，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啊？刚刚的李莲花都不像李莲花了，好吓人啊。”
笛飞声眼神怅惘，语气幽幽：“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发疯的时候。”
方多病都怔住了，下意识追问，“啊？你见过啊？”
但笛飞声却是不再理他了，只走到廊下坐下。方多病见状跟了上去，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喂，自大狂你把话说清楚些呗！”
笛飞声依旧缄默。他自然不会告诉方多病，十年前，他还是金鸳盟盟主，李莲花还是四顾门李相夷的时候，他一心问鼎武学天下第一，不断挑战当时的武林盟主李相夷。
李相夷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在他看来，李相夷是他唯一的对手。
然而，李相夷却从不肯接受他的战书，与他决一死战。
为此，他找过李相夷很多麻烦。
在其师兄单孤刀没死之前，角丽谯将楚恬恬的存在告诉了他，并告诉他，只要他把楚恬恬抓住，不愁李相夷不会亲自送上门。
他虽然觉得这种手段很卑劣，但转念一想，他并不会伤害楚恬恬，他只是需要楚恬恬帮他一个小忙而已，又有何不可？
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利用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派出的手下每次都没法抓住楚恬恬，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女孩并非是普通女子，她狡黠灵动，美丽动人，菩萨心肠，甚至武功也不差。
在江湖上纷争不断之时，她却是一袭白衣，救助许多人于危难之中。
他被手下口中描述的楚恬恬所深深吸引着，开始好奇，想要见她一面。
也就是那个时候，角丽谯听闻他进展不顺利，便自作主张，用伤者帮他把楚恬恬诱骗进了金鸳盟。
他第一次见楚恬恬，她在为盟中其他人包扎伤口，他刚为她与角丽谯吵了一架，出来看到她，从此一眼定终生。
他转身回了房中，给自己胳膊上来了一刀，又让人叫来楚恬恬帮他包扎。
少女对待他，与对待盟中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语气温柔清冷，包扎完就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
然而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的贴身侍卫无颜带着伤跑了进来。
“尊上，李相夷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样子的李相夷，状若疯魔，从来不嗜杀的李相夷，那天与他动手之时，却是招招致命。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阴鸷、冷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一战，他输了，肩头中了一剑。楚恬恬也被李相夷带走了。
临走前，李相夷留了一句话给他。
“笛飞声，再有下一次，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而他也的确没有再动过楚恬恬一下。
甚至也不许江湖中任何人动她。
如若有之，都被他杀了。
李相夷与楚恬恬的关系在江湖上一直都是秘而不宣的，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对李相夷的了解，他很清楚楚恬对于李相夷而言，意味着什么。
再冷静克制的人啊，都会有自己的逆鳞与例外。
而楚恬恬，是李相夷的逆鳞与例外。
*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桂花香，楚恬恬自昏迷中醒来，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找李莲花在哪儿。
十年的相依为命，让她对李莲花的依赖刻在了骨子里。
而李莲花也及时出现，拥她入怀。
“怎么了？光着脚就下来，伤还没好，要是再着了风寒怎么办？”关心又责怪，楚恬恬眼眶泛酸，克制不住地泛起泪花。
她抱他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委屈了吗？”李莲花怕她哭，又软了声音哄她。
但楚恬恬只是埋脸往他怀里钻，好一会儿抬起头来。
“花花，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
李莲花倒也没多想，“我扶你躺下，躺下说好不好？”
“不好。”
楚恬恬还什么都没说，脸颊和脖颈就都红了。
“你先听我说，我现在就要说。”
她从他怀里出来，湿红的杏眼里目光有些羞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启唇道，
“我喜欢你，花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这是我活到现在，第一次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李莲花的瞳孔地震以及无意识握紧她手臂的双手，楚恬恬都没感受到，只是一股脑儿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方才危难之际，她想过，如果她要死了，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发现她只是想要再见李莲花一面。
告诉他，她喜欢上他了。
而今，她实现愿望，心无旁骛。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只知道，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总是偷偷在意你，一开始我觉得我大概是生病了，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原来这就是喜欢，有占有欲的喜欢。”
“花花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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