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临水榭，是本朝圣女所居之地。”
庆帝压根不等他问，就主动开口说出了他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这么一下子，方才的幸灾乐祸像是两巴掌突然扇在脸上，范闲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人在知道自己正在被挖墙脚时，还笑得出来。
范闲也不例外。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皇帝跟前，哪怕再有情绪也要尽力掩藏。更何况他如今还身负着跟林婉儿的婚约，哪怕要生气要吃醋，似乎也没有身份。
牵着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道，“草民素闻圣女盛名，也是十分钦佩仰慕。”
只是带着几分真心的恭维之言，庆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仰慕”二字，忽然问道，“你觉得朕的儿子，同圣女般配吗？”
这话一经问出，范闲险些自乱阵脚。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他已然体会到了在这个朝代，权力最盛者波云诡谲的内心。
他分不清庆帝这话到底是试探，还是真心。
也不知庆帝是否已经知道他和顾沅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遂只能选择缄默不语。
等了好一会儿，等不来范闲的回答，庆帝审视着范闲，蹙眉问，“怎么不回答朕的问题？是朕问得不够明白吗？”
范闲强制镇定地拱了拱手，道，“不是，只是草民觉得凡事陛下自有圣断，草民不过一届庶民，实在不配置喙圣女和太子。”
“这话说得有意思。”庆帝轻轻笑了，“你倒是个机灵的。”
这样看似轻松的氛围下，范闲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只觉得帝心难测。
“那朕若是非要让你回答呢？你觉得他俩般配吗？”
.......
从御书房出来，范闲在宫人的引领下，穿梭在红墙绿瓦的皇宫里。
他神情略微凝重，脑海里还在不断浮现方才庆帝与他之间的对话。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见身前引路的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朝他一揖，“小范大人，这里便是临水榭，您请吧。”
是的，面了一回圣后，他已经坐实了检察院提司的身份。
不再是庶民，而是庆帝的臣子。
至于解除与林婉儿的婚约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因为他的一句“尚未见过圣女，不好妄作评价”，他就被庆帝派人送到了这里。
“临水榭，真是个好名字。只是.....这圣女住得离陛下这么近吗？”
两座宫殿不过前后的距离，出了延年殿就是临水榭。
着实让范闲吃了一惊。
那宫人看范闲好奇，便多说了两句，“小范大人说笑了，陛下对圣女的宠爱是普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您不知道，就连这临水榭当初修建，也是废了不小的气力。”
“哦？怎么说？”
“陛下亲自绘图，又亲自擢选数百名能工巧匠，历时数月修筑而成，一切按照圣女心意，只为让圣女高兴而已。”
范闲听得忍不住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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