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萧蘅怔了怔，原本低着的头倏然抬起，看着洪孝帝。
四目相对，洪孝帝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假思索问出来的，却是自己此时此刻内心最关心、最在意的。
“咳....”他掩饰性地咳了咳，欲盖弥彰道，“昨夜姜二娘子不是说不舒服吗？回去后可有好些？”
黝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萧蘅如实道，“姜二娘子不过是喝多了点，回去早些歇下，自然也不会有事，陛下不必太过挂心。”
“倒也不是朕挂心，只是姜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姜家女眷名声会受到牵连......”
洪孝帝话题一转，看着萧蘅道，“倒是你，听说你为了姜梨跟婉宁当着众人的面杠上了？”
“臣不是为了姜梨，臣只是为了陛下着想，沈玉容乃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长公主殿下如此行事，已经是祸乱朝纲了，后宫之人本不该干政。”
“朕也知道，只是她毕竟是朕的皇姐，当初也为了大燕付出诸多。”
“罢了，总归你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萧蘅躬身应下，“陛下若无事，萧蘅就退下了。”
“等等....朕还有一事。”
洪孝帝迟疑了片刻，叫住他。
萧蘅直觉不好，低着头面色阴沉。
“你对姜家二娘子....当真没有别的意思吗？”
萧蘅心中百转千回，想着顾沅之前与他的约定出神，挣扎片刻，他道：“不是。”
掀开红色官袍，他跪下，“臣对姜二娘子，并非是全无图谋。”
“不瞒陛下，臣心仪姜二娘子。”
这本就是一场试探，洪孝帝自己见色起意，想着为自己充实后宫。
方才长公主一事，就是在试探。
这次直白了不少，不想萧蘅还真就承认了。
这倒是让他实在不好办。
“很喜欢？”
“此生所钟，独一无二。”
这可能不只是喜欢，可能还有爱。
洪孝帝沉吟片刻，“不能是别人吗？朕可以为你指婚更好的。”
实在是有些恬不知耻的话。
萧蘅没有任何迟疑地拒绝，“陛下，这个人只能是她，换成别人任何一个人，臣都不会动心。还望陛下成全。”
洪孝帝一下子怒了，“难不成你还要朕给你赐婚不成？”
两人已然对同时看上顾沅这件事心照不宣，只是未曾宣之于口。
但越是如此，才越像是在悬崖边上博弈挣扎，总有人先低头。
“臣不需要赐婚，梨儿并非寻常女子，臣只是希望陛下莫要强求于她，让她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前半生已经无从选择，往后余生会如何，应该是由她自行选择的。”
......
顾沅带着拜师礼出门之际，好巧不巧又遇到了周彦邦。
他拦住顾沅的去路。
“姜二娘子，周某有话想跟你说。”
桐儿蹙了蹙眉，怎么还有这样恬不知耻之人，真是缠上她家娘子了吧？！
“我家娘子没什么话跟你说，还请周郎君莫要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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