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很在意他？”洪孝帝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声音低哑着问。
“自然是在意的，肃国公对臣女有救命之恩，臣女对他感激不尽。”
端坐在案前的少女声音温柔平静，一双素手将奏折呈到洪孝帝面前。
“陛下，这是临行前肃国公让臣女带给陛下的，还望陛下过目。”
洪孝帝目光自奏折上匆匆扫过。
这奏折其实已经递过一次了，但他藏了私心并未过目。
如今顾沅逼到跟前，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忽然伸出手捏着她的腕骨轻轻一拉。
她踉跄地往前扑去，洪孝帝恰好将其接住。
绯色的裙摆曳地，一如盛放的海棠。
“姜梨，朕这两日如此待你，你当真没看出点什么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的眸底情绪翻滚如潮。
顾沅原本不明白为何那日萧蘅让她提防洪孝帝，可这两天下来，她哪有不明白的。
这是身处高位惯了，看上了她这么个不受宠的姜家嫡女。
一抓着机会，就想把她困到他身边去。
可她不愿意啊。
她一脸仓皇无措地落泪，眼神无辜又茫然。“陛下这是何意？臣女不明白。”
见她如此，洪孝帝又心软起来，舍不得为难她。
握住她的手臂扶她起来，“先起来，起来说话。”
顾沅低头不语，唇角却泄出一抹讥诮无声的笑。
等洪孝帝再看向她，她才抬头看了过来，恰好与其视线相撞。
“陛下，还请您准许臣女出宫吧。”
她眼中含着泪，湿湿亮亮，瞧得人实在不忍心。
洪孝帝稍作挣扎，道，“好。”
不等顾沅高兴，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愿意入宫吗？”
“入宫？”顾沅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祈祷着洪孝帝能收回这句话。
不过实属她多想了。
“对，入宫，做朕的妃子。”
她收回怔愣的目光，“扑通”一声伏身于地。
“陛下，臣女....不愿入宫。”
她拒绝得毫不迟疑，洪孝帝不解她为何连摆在眼前的康庄大道都不走，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被拒绝后的郁郁寡欢。
他刚要出声询问，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陛下，沈玉容沈学士求见。”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那日他帮她挡箭，原本以为他这也算是给薛芳菲一命换一命，实属报应不爽。
不曾想，那箭却并未正中要害，伤口甚至都没有萧蘅身上的深。
有司徒九月这个小毒女在，三两下就把人给救回来了。
顾沅原以为还要提防沈玉容将薛芳没死的事情告知婉宁公主，不曾想他不但没有说出去，还拖着未曾愈合的身体来寻洪孝帝。
这是要做什么？
她怀揣着满心的疑问，目送洪孝帝离开了偏殿后，小心翼翼追去正殿。
藏在巨型石柱之后，偷听着这两位君臣的对话。
“沈卿不在家中养病，反而深夜入宫觐见，不知有何要事要说于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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