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只是你得想好,一旦假死,你就没有后路了。以燕迟在乎你的程度,我也是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药园里的薄荷草被风吹得沙沙响,燕沅垂着眼,连秦菀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她像是一阵风,随时都会飘走。
“我知道他会难过,可是我总不能做他一辈子的笼中雀。姐姐,鸟儿总要往云里飞的”
她声音很轻,带着丝丝怅惘,轻笑了笑,
“长痛不如短痛,他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他会遇到他更喜欢和在意的人。”
可是真的会吗?
秦菀其实觉得不会。
可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像燕沅这样的姑娘,能好好为自己活一遭。
与其困在方寸之地,做井底之蛙。倒不如搏击长空,做自由的鸟儿。
秦菀看着她,有些话藏在心头没有说出口,只轻轻叹了口气,“也好,你说的事情我尽快着手去办的,你就放心吧。”
*
两人在药房里整整研究了三日,最终按照古法配出了假死药,服下后会脉息全无,心口却留着一丝微温。
不过这药效只能维持三日,所以燕沅必须在三日内服下解药。否则时效一过,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而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皇帝于宫中设宴,燕迟、燕沅、秦菀等人皆在受邀之列,载着燕沅和秦菀的马车缓缓驶向宫门。碍于男女大防,燕迟并未和燕沅同乘马车,而是骑马相随。
眼看着快要行至宫门外了,一只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纤白的玉指轻轻挑起车帘垂落的细穗,燕沅探头看来。
湛蓝如洗的天幕上云卷云舒,像被风揉碎的素纱,衬得那绵延起伏的朱红宫墙愈发巍峨庄重。
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金辉,墙脊上的瑞兽沉默矗立。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宫,对里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忍不住侧头同秦菀分享,
“姐姐,你看那角楼,是不是和画里一样?可真好看。”
少女乌发间簪着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秦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含笑道,“你喜欢?”
“只觉得漂亮,却不喜欢。”
她扶着马车窗口边沿的手收紧了些,杏眼里盈满亮晶晶的水意,“这里看上去有些压抑,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转眸望向宫门前侍卫手中的长戟,戟身映着日光,闪着冷冽的光泽,让她既觉得威严,又生出几分怯意。
缩缩脖子,胆怯道,“反正我才不要留在这里,进去看看就行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宫门口,成王燕麒正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他身着亲王蟒袍,面容与燕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的算计,向来只将目光落在朝堂权柄上的他,此刻却被车帘后那张鲜活的脸勾去了目光。
那姑娘仰头望着宫墙的模样,像只误入樊笼的小鹿,眼里的光干净得晃人,与这深宫的肃穆阴森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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