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应香，你见到府中新来的表小姐了吗？”
他声音很沉，像是古钟被叩响。
应香自然是见过顾沅的，楚昭去徐家没有带她一起，她就在府中待着。
午后顾沅被下人接进来，她从其他人口中听说少女的美貌，也耐不住好奇去偷看了一眼。
的确正如传言所说，少女实在是美丽，连她也不例外地被惊艳到。
“见过啊，下午表小姐入府时，奴婢曾偷偷去看过一眼。公子为何忽然这样问？”
少女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仿佛自此挥之不去了一般。
楚昭目光沉沉，喉结微滚，声音隐隐发紧。
“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应香愣了愣，仔细回想午后的惊鸿一瞥，还有从隐约别的下人那里听来的动静，斟酌着回道，
“表小姐瞧着...是个极美的姑娘，眉眼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说话声音也软，对府里的下人也和善，瞧着是温顺乖巧的性子，很得府上老爷、夫人的喜欢。"
“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她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不知公子......为何如此关心表小姐？”
乖巧温顺，得人喜欢。
这些都是他同样看到了的。
但他总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
哪里是个乖巧的，分明是只懂得用柔弱做武器的小狐狸，一举一动都在勾人，偏生还要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
“温顺乖巧？”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在冰凉的茶杯沿轻轻摩挲，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嘲弄，“她那点乖巧，怕是只对着用得上的人露吧。”
应香没敢接话，她虽不知楚昭为何对这位表小姐有这般评价，但也看得出公子对她的态度并不简单，既有防备，又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在意。
楚昭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冷茶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
“去查查。”楚昭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查查她这次来楚府的真正目的。”
应香心头一凛，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待应香退下，楚昭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合上眼，脑海里却满是少女的身影，或小心翼翼，或狡黠灵动，或委屈可怜.....
方才被他捏着下颌时，少女那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当时只觉得是刻意做戏，此刻回想起来，却偏偏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喉结又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这只小狐狸，倒是比他想象中更会勾人。
他原本以为她不过是简单暂住在楚府，现在看来，仿佛是冲着他来的。
从她故意撞进自己怀里开始，每一步都透着算计，若真是单纯的少女，怎会有那般滴水不漏的心思？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楚昭想不通，偏偏自己的心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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