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是，我叫她过来，有些事要问她。”
李沉舟不可置否，说话时目光落在顾沅泛红的脸颊上。
她肤色很白，不是苍白，而是那种剔透的白，红晕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后，像是被胭脂染透的宣纸，透出鲜亮的色泽。
两道目光齐刷刷望来，少女仿佛是有些局促，连忙躬身行了个礼，道，“帮主、师容姐，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话刚说完，不等两人回应，她就转身往门外走。
“等一.......”
赵师容下意识想叫住她，刚张开嘴，就见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扇还在轻轻晃动的木门。
“跑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要吃她。”
赵师容失笑，摇摇头收回目光，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李沉舟，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案后，手里提着一支狼毫笔，不知在宣纸上画些什么。
她走过去，视线落在纸上。
只见几笔勾勒，像是在画画，却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沉舟，你这是在画什么？”
赵师容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李沉舟头也没抬，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他却像是没看见，只淡淡道：“没什么，随便画......几只蝴蝶。”
笔锋不再停留，蜿蜒勾勒，还真被他画出一只蝴蝶振翅的雏形，赵师容瞧着，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画得可真好看。”
李沉舟没说话，只是眸色愈深。
赵师容转身将食盒提了过来，放到书案上，“我今天亲自下厨炖了汤，你喝一点？”
“嗯。”
李沉舟低低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案上摊开的宣纸折好，收进一旁的画轴里。
收拾好这些，再转过头，就见赵师容已经把汤放在了案上。
熟悉的香味扑鼻，他神色如常地坐下，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少女怔怔望着他的画面。
“说实话，你今日怎么把宋明珠喊过来了？是不是因为随风？其实他的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的，兴许我比她还更了解一点随风，你们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很像.......”
赵师容在旁边娓娓道来，李沉舟却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放下手里的木勺，他打断她的话道，“不是，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要紧事，也和柳随风没有关系。”
“.......”
或许连李沉舟自己都没觉察到，他的语气里透着隐隐的不耐，可赵师容敏感地发现了。
毕竟这些年来，李沉舟很少会这样待她。
她转头看向李沉舟的同时，李沉舟也终于抬眼看向她。
他的目光幽暗得像浸了墨的深潭，漆如点墨，没有半分平日的温和，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意，看得赵师容心头莫名一滞。
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臂，轻轻捏了捏，柔声问，
“沉舟....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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