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房间里旖旎的气息挥之不去，少女面颊红润，像极了因吸了精气而餍足的女妖精，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纪伯宰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临行前他穿好衣服立在榻边，垂眸看着少女熟睡时无害的小脸，整个人恍惚了一瞬。
一直以来笃定人不能死而复生抚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就是沐心柳。
可他总觉得，若是沐心柳，她大概率不会允许他那样对她。
那些进到深处的动作、那些露骨的话，她都不会允许发生。大概在他刚升起念头的那一刻，她就会无情地推开他，然后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初他尚只是沉渊里的一介罪囚，受尽白眼与欺凌，哪怕是贵人的坐骑，他也要下跪行礼。上境之人那样多，她却是芸芸众生中唯一一个不曾低看他一眼的仙子。
在沉渊相识后的短短半年里，他与她朝夕相处，见过她许多样子，高兴的，不高兴的，平静的、亦或是不安的。
她擅音律，却极少在他面前抚琴，虽然开了个医馆，但一直是入不敷出。
有一次在医馆打烊后，他倚在柜前问她为什么给人看诊不收报酬？
少女正在药柜前整理药材，闻言头也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地说：“也要他们能有东西给我呀，能救一个是一个吧，而且我也没指望能挣到什么，开心就好了。”
纪伯宰哑然了许久，等再反应过来时，少女已经来到了柜前，垂眼将柜子上的账本收起来。
他看着她，忍不住问：“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少女的动作忽然顿住，过了很久才缓缓抬头看向他，唇角噙着一抹笑，眼神里充盈着些许向往：“自由吧。那种绝对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约束的自由。”那时的他尚且不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直到一个月后，她被沐齐柏从沉渊带走。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她想吃的糕点，看她被男人逼得泪眼盈盈，想要上前阻拦，她却冲他摇了摇头阻止，无声地阻止。
其实后来纪伯宰后悔过，后悔当时没能拦住沐齐柏。但其实后悔也没用。
毕竟，那时的他连灵脉都没有，实在弱得可怜。
只不过等他拥有了灵脉，一切又都迟了。
纪伯宰轻轻用指背拂过顾沅柔软的面颊，又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轻得被风吹散：“你放心，有我在，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纪伯宰起身离开，将门带上，并未发现在他走后，少女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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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花月夜一如既往地热闹。顾沅将要搬去无归海的消息告诉了花月夜的各位姐妹后，顿时引来一阵热火朝天的讨论。
“天呐，章台你别是要嫁给纪伯宰了吧？”
“其实也挺不错的呀，好歹纪伯宰长得好看，又是青云斗者，我们这些姐妹还未必能有章台这样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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