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化形前靠吸收天地灵气为生，从未见过人间的食物，更不知如何入口。
王权富贵这才想起她初临人世，对一切都陌生。
他取过一旁的玉勺，舀起一勺粥，自己先吃了一口，示范给她看，
“张嘴，像这样咀嚼后，咽下去就好。”
而后放下手里的，准备拿起另外的勺子喂她，不想小姑娘已然拿起他放下的勺子，学着他的样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看着她用他才用过的勺子，王权富贵的耳尖一下子就红了，有些怔怔地看着她。
偏生小姑娘毫无察觉。
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让她眼睛一亮，“好吃！”
她抬头看他，漂亮的杏眼里盛满了笑意，
王权富贵这才回神，低低“嗯”了一声，低下头去，只耳尖明显红了。
少女浑然未觉他的不对劲，只说：“你只说了我叫灵犀，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你也有名字吗？”
他闻言抬头，眼神温柔地看向她，“我复姓王权，名富贵。”
“富贵，我想尝尝你这个。”
小姑娘亲切地唤他，眼神却直勾勾望向他面前的粥，王权富贵宠溺笑了笑，“好。”
灵犀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尝了尝，有些失望，“这个跟我的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嗯，下次给你做些不一样的。”
“好啊好啊！”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缠缠绵绵地映在地面上。
十五年的朝夕相伴，他从未想过，这株灵犀草会化为人形，更未想过，素来冷清的住处会因她的出现，而变得这般温暖。
＊
日子一天天过去，灵犀一直和王权富贵生活在一起。
跟着他学了识字、绾发、辨识人间百物.......
她看上去与世间寻常女子并无二致，唯一的差别在于心性单纯又过分美貌。
王权富贵唯恐她被一气盟的人发现，一直将她藏得严严实实，每次有人来，都要么让她待在房间里不出去，要么就化作灵犀草本来的样子待在白玉瓷瓶里。
但耐不住少女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以至于总是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看看。
王权富贵揉揉她的发顶，含笑安抚她说再等等，等他足够强大，能保护好她。
少女无比信任他，似懂非懂地点头。
王权富贵从不在她面前提及自己外出的目的，只在一气道盟的传信符燃起来时，沉默地坐进那顶铜轿里，由着一气盟的人将他抬出去。
灵犀见过那轿子数次，每次它归来时，轿帘缝隙里总会飘出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本能地瑟缩，却又更加好奇。
＊
这日已是深夜，传信符的红光映亮了窗纸，王权富贵低头看向软榻上睡得正熟的少女，弯弯唇角，轻声道，“已经睡着了吗？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灵犀闭着眼没什么反应，好像真的睡得很沉，待他转身去换衣服，却倏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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