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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撕破天幕射在窗外,照的整个房间都是暗白色的。
也惊醒了苏有枝。
瞳孔里还没褪全睡意,从额头的虚汗还有咬的苍白的嘴唇可以看出,她睡得也没多好。
苏有枝“.......”
颤抖的手摸索到小台灯后,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
房间被光亮占据。
苏有枝靠着枕头,垂着头,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被碎发遮住的眼里满是复杂情绪。
又做噩梦了。
好不容易摆脱的梦魇今天突然降临,当头一棒把苏有枝砸的措不及防,让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堡垒摇摇欲坠。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用活在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里了。
妈妈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大雨砸在她的身体上,华灯碎在一摊摊水里,雨势越发滂沱,小苏有枝置身凉薄的水潦里,哭声悲痛而又稚嫩。
现如今,苏有枝依旁观者的角度再次回到当年那场事故发生的场景里。还是久违而又绞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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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号房犯人苏钧,有亲属要探望你.”
窗户边站着一个人,墨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间,她看不出神情的望着窗外。
听见铁链还有脚步声,这才动了动脑袋。
苏钧“你来干什么?”
男人声音沙哑而又难听。
仅是一个背影,他就认出了来人。
甚至有想现在就走的冲动。
苏有枝“我来看看你死透了没.”
苏有枝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可那些冲动负面情绪如同密密匝匝的细雨一般不断钻进她的脑子,如同跗骨之蛆,摆脱不得。
一旦看见苏钧,就是她理智冲破牢笼的时刻,苏钧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对面,苏有枝心里很是不爽快。
苏钧“那让你失望了.”
苏钧“我还没死.”
苏有枝“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扯皮的 ”
苏有枝“我妈妈当年真的是,死于车祸吗?”
苏有枝死死盯着他,不肯放过一个表情。
苏钧“当年的事你怎么又提起了?”
苏钧本还有心情跟苏有枝唇枪舌剑的对峙几回合,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变了脸色。
满是不耐烦。
苏钧“你也在那辆车上,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苏钧“问我,是在怀疑我杀了她?”
苏有枝“你在紧张什么?”
他咄咄逼人的讽刺让苏有枝攥紧了拳头。
苏有枝“难道不是你在车上动了手脚,才让车失控了吗?”
苏有枝没有证据,这么说仅仅是为了激一激苏钧,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谁知苏钧顿时变了脸色。
苏钧“你少用激将法!”
苏钧“你信口雌黄,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
苏有枝“你身无分文,谁会为你做主?”
苏有枝眯眼。
苏有枝“刚开始我不确定,可现在,我很笃定”
苏有枝“苏钧,我妈妈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苏钧“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钧“我都说了不是我!”
苏有枝“那棺材里面为什么没有人!”
他抬高音量,让苏有枝那压在血脉里的理智近乎冲出血管。
她的气势不输苏钧。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钧彻底乱了阵脚。
苏钧“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苏钧“怎么可能没有人?”
苏有枝“就算你要嘴硬到底,证据也迟早会被我找出来.”
苏有枝“苏钧,我们来看看,那个刽子手到底是谁”
探望时间已到,苏钧巴不得自己快点被带走,因为他两脚已经有些发软了。
特别是苏有枝敏锐而又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有种从头到脚都被看遍了的感觉,头皮发麻。
苏钧“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
被人带走时,他还在情绪激动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走出监狱,贺峻霖在门口侯着。
贺峻霖“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苏有枝“老东西还不糊涂,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苏有枝眯了眯眸子,
苏有枝“不过我确定,这其中另有隐情,且跟苏钧逃不了干系.”
苏钧情绪太激烈。
破绽百出。
贺峻霖“那我们改天再来看看.”
贺峻霖“总能套出话的.”
苏有枝“贺儿,”

苏有枝“你说妈妈会不会还活着啊?”
苏有枝恍惚的呢喃道,似乎在和自己说。
贺峻霖“.....”
苏有枝“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看我一眼?”
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冰冷死寂的苏家别墅里,过着局外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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