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迎来一场暴雨,头顶灰絮般的积云退散,露出了湛蓝明媚的天色。
田柾国坐在搭起的炭火堆旁替我将马靴烘烤干。
他的衣袖上还带有刚刚背起我时不小心沾到的泥点,湿湿的烂泥,此刻倒是也全部被热火烘烤干了。
他走过来轻轻抬起我放置在枯萎树干上的右腿,几滴热汗随着动作落进我的牛仔裤腿里,温度烫得人心慌。
田柾国“我还以为沈小姐不想要右腿了呢?”

目光落在我脸上微微打量。
祝清焰(沈清歌)“不会,我妈前个月刚办了张芭蕾舞班的卡,怎么也得把积分刷完再不要腿。”
我仍没心没肺地冲他笑着,仿佛刚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失去右腿的人不是沈清歌一样。
但眼前人的脸色依旧差的难看,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我浑身剥了皮。
记忆早已在沉淀在不知名的收藏册里,但被灰尘积满的影子依旧那样边缘耀眼。
十几年前牵引马绳带我寻找回家路的人现在依旧在为我寻找避风湾。

绿油油的海风,三十里湖面的褶皱,黑暗中绽放的波光,不知所措的星辰,持续十五小时的夜晚,
皮尔特叔叔的太太去赶集,我和田柾国就躺在农场的草地上看飞机划过的白色尾迹,
等到夜晚,皮尔特叔叔的仓库里就放出轻调的乡村音乐,
“我月亮星座为狮子 ,太阳星座为巨蟹。”
“你是什么星座?”
“我不玩星座那套。”
“那你可真是无趣!”
我月亮星座为狮子,太阳星座为巨蟹,
你不玩星座那套,可真是无趣。
太阳是我不可解的癌症,我狮子般的爱人是我的月亮,
只可惜你不信星座,听不懂我的情话。
瞳孔扩散的天空,黑夜中悬挂的太阳刺眼昏狂,睡梦和诗歌都是一颗没有重量的药丸,欲望和歌舞都有一个人间的姓名。
月光落在田柾国的左手上,摇摇晃晃地形成一整个我向往的世界。

田柾国“你刚才说你找马时碰见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祝清焰(沈清歌)“好像是叫金硕珍的。”
——9▪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