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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珠宝

大道,独行

嘉州弥勒佛像是一座弥勒佛的坐像,是唐代造像中的旷世之作,最令人称道的便是此佛像高达71米,仰慕而望,可与天齐,世人惊叹。

佛像开凿于唐代,历经三代工匠人历时近百年才得以完工,是世上最大的一尊石刻佛像。

日落西山。

“世上竟有如此宏伟佛像!”唐绝站在船头,望着巨大的佛像,心中不由生出渺小之意。

石佛之大,凡人之小。

或许在佛的眼中,世人都如尘埃一样吧。

湖面带着些昏黄的金光,波光粼粼,站在船尾的老人戴着蓑衣撑起双桨划动,竹筏慢慢破开层层叠叠的涟漪向前驶去,山顶不知处不时传下悠远绵长的钟声。

“咚—咚—咚—”

好一处佛门圣地。

“第一次见到佛像,都有如此感慨,我第一次来也是如此。”田渊与唐绝并肩站在船头,一起看着佛像。

“当真鬼斧神工。”唐绝自语,他侧过身,看着田渊开口,语气中有些难掩的担忧。

“大哥,你说此次会有收获吗?”

“我也不知,前路忐忑,且行且看吧。”田渊没有看向唐觉,他站在船头,夕阳之下,田渊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出来大半个月了,不知王二哥的伤势怎么样了?他的眼睛能不能康复?”唐觉坐在竹筏上,湖水溢过脚面,望着北面喃喃自语。

“王难吉人自有天相,莫要担忧了。”田渊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

“二位大人,到了。”说话间,竹筏已经到了石像脚下。

二人不再多言,径直朝山顶走去。

二人走在斜道上,石道坑坑洼洼,山路两旁杂草丛生,一些树木茂盛异常,从上方不时下来几个挑担扛柴,身穿僧袍的年轻僧人。

二人来到半山腰,隐约之间能够看到坐落于山顶的寺庙,寺庙上空飘起青烟,耳边的铜钟声越发的清脆响亮,余音回荡。

而这一刻,唐绝站在半山腰的凉亭上,只觉眼前这一幕似乎定格,万籁俱静,耳边风声呼啸,山脚下的湖面,半山腰的巨大石佛、山顶带着烟火气的寺庙,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化为永恒。

田渊在其身旁,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唐绝,此刻他衣抉翻动,风度斐然,似乎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多年来的杀戮,唐绝手中沾满鲜血,不管是罪恶滔天的罪犯还是无辜平民,死在他手中的人并非少数,所以身上总是带有一股血煞之气,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练武之人却是显而易见,而在此刻,这股血煞之气似乎随着山风化去了不少。

落日余晖照在唐绝身上,周遭被包裹着一层金光,霎是耀眼。

“呼。”

唐绝长舒了一口气,口中长长喷出一口雾化的浊气。

“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唐绝茫然的举起自己的双掌,此刻他手中力量充沛,更胜已往。

“不错唐绝,你刚才突破暗劲,多年来的修为此刻更上一层,精气合二为一,入了内劲。”田渊满意的看着唐绝。

唐绝有些欣喜,他明白暗劲与内劲的区别,暗劲再强依旧不过是江湖上的高手,难登大堂,但是一入了内劲,便是不同了,一些江湖上开宗立派的掌门,大都也是内境的高手,而再往上的化劲,古往今来,也是没有多少人。

唐绝抬手,单拳挥出,一拳打在凉亭石柱上,顿时碎末纷飞,只见石柱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初入内劲便有如此火候,待得好好修炼巩固几日,便能有一拳断柱之力了。”田渊上前看了一眼拳印,笑道。

“多谢大哥指点!”唐绝沉浸在喜悦之中,摩挲着双拳,兴奋不已。

“好!此番你入了内劲,行动更添一分胜算!”田渊亦是有些高兴,多年来的沉稳性格也让他有些开怀,唐绝的刀法大半是他所授,所以看待唐绝总是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走吧,太阳快下山了。”田渊谈笑一声,转身往山上走去。

“好!等等我大哥!”

二人谈笑间便在这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四川一座破旧道观。

道观内的院子中心有一株巨大的樟树,此时的樟树已经破败,跟随着道观一起埋没在四川深不知处的山林中。

道观里面三清像灰尘遍地,蜘蛛网随处可见,倒落的烛台、散落的黄布象征着这个道观曾经的辉煌,不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道观外,走进一个人影。

人影身穿黑袍,在夜色笼罩下,更是看不清他的面貌。

他缓缓走进道观内,道观外不时传出几声乌鸦的啼鸣。

“我来了。”

黑袍站在三清像前,发出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道观内漆黑一片,四周没有任何动静,空空荡荡,只有自己的声音在道观内回荡,显得有些诡异。

过了许久,才从三清像后传出一阵声响。

只见四个白衣人抬着一个莲花轿子,轿子上坐着一个白袍人,头戴发髻,手中持着拂尘,白净月光照应,显得格外出尘。

“你来啦。”白袍人开口,声音带着南方女子的软糯,却分辨不出男女。

“我要的东西呢?”黑影声音冷漠,缩在阴影角落,叫人看不清。

“白莲教的人说话算话,你帮我们取到地图,东西自然不会少你的。”白袍人低笑一声,从身体侧取出一大包袱,包袱外有一串项链半挂在上,摇摇欲坠。

白袍人将包袱扔向男子。

男子接过拆开,里面金光闪烁,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男子仔细数了数包袱内的珠宝,半晌才重新包起,抬头对着坐在莲花轿中的白袍人说道。

“此事一了,你我再无瓜葛。”黑袍男子声音依旧冷漠,收拾好包袱挂在身后便要离去。

“日后还要合作找我们白莲教。”白袍的声音不男不女,带着笑意。

黑袍头也不回得离开了道观。

白袍坐在莲花轿中,盯着黑袍离去的方向,低笑不语,月光流转,白袍眼神冷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月色如潮,夜风呼啸,黑鸦嘶鸣,万籁俱静。

回头望去,道观内的五人也早已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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