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娘娘,天儿要热起来了,奴婢去御花园给您取些露水泡茶好不好?
我看着手中的信,默默点了点头。
我已入宫三月,尚不曾侍寝,沈家便坐不住了,急着寄了封信进来。这批秀女里头一个侍寝的是简答应,如今已晋了选侍。她是个冷性子,倒没见过和什么人往来。这样的人才安分,像我这样一看就是有目的的,越急越没机会。
我叹了口气,将信悄悄烧了。若是再没机会,他们会放过我吗?还是杀人灭口?至少都是解脱。
晚些时候,安然在我身侧点上蜡烛,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宫女娘娘,您今日都没怎么进食,御膳房做了荷叶鸡来,您要不要尝一尝?
我缓缓点头,又听见一道尖尖的声音:
太监才人快好好收拾收拾,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
宫女多谢公公,劳您走一趟。
安然先回过神,满脸是笑地打官腔。我只觉得愈发没有胃口,垂首按了按眉心,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圣宸宫。
皇上已经站在殿内,看见我,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皇上15还不过来,要朕去迎你吗?
我动了动嘴唇,却被他拉到怀里。冰凉的怀抱,还有冰凉的语言,这是他第一次给予我的东西。
大抵是沈家给他施了压,他整个人都阴郁无比,粗暴地做完了该做的事,就叫了赵公公进来。
太监沈才人,辛苦您喝下这药。
我摸了摸碗,才觉得触到一点暖意。没有多问什么,我就一饮而尽。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大抵是避子汤,他不会让我怀上孩子,沈家若是手里有一个皇子,那便是……
我呵。
幽梦馆。
宫女娘娘,您、您裙上有血!
我转过头看了看,方才轿子颠得很,大抵是不小心又碰伤了。
我无妨。
朝着安然摆了摆手,我向殿内走去。她极有眼色地伸手扶住我,又道:
宫女您……
我什么都别问,我有些累,你也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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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娘娘,奴婢煮了薏米粥,养身子的,您喝一些。
安然收走我手中的笛子,将粥端到我面前。我点了点头,喝了几口,却再也喝不下了。
宫女对了,早上小云去采了几朵花,可好看了,奴婢这就插上。
我看向窗边的花,水红色,生机勃勃的,忽然叫住安然:
我你别忙了,我没事。
宫女娘娘,奴婢……
我我知道,不如说些后宫的趣事给我解解乏吧。
宫女近来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倒是前几日冷嫔娘娘出事了。
安然压着声音,我微微靠近,
宫女冷嫔娘娘……被人下了红麝粉,再也不能有孕了。掖庭那儿查出来是皇后娘娘……这会儿事情被压着,只不知过些时日会如何了。
我怎么说?
宫女冷大人上个月刚去边疆抗敌,冷嫔娘娘出事,传去边疆,岂不是要大乱了。
我勾了勾唇:
我这么说来,皇后要倒霉了?
宫女是啊,左右逃不掉被废。皇后娘娘正年轻,也不知图什么。
我那只有害人的人自己清楚了。
宫女娘娘的意思是……
我是谁不要紧,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