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阿兄写了一封长信,叫他速速寻到一个和徐宛长相神态相似的女子,除此之外,必得那人真心愿意才可送进宫来。
阿兄的速度确实很快,才两日便递来了消息。
宫女娘娘,大公子说了,您要的人找到了。此人是百花楼的清倌儿,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被骗去楼里的。大公子说,想必这两日,陛下便会带人回来。
我阿兄竟去逛花楼。
我啃着柿子,蹙了蹙眉,
我原来私底下他们出去都是喝花酒去了。
黛惠好笑地看着我,
宫女若不是为了娘娘这桩事,大公子怎会去那腌臜地方。
我他若是对不起嫂嫂,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
妃嫔娘娘,那绾美人不过是下三流的人,本是入宫的资格也没有的。偏生陛下喜欢,这才破格入宫。这也罢了,可她一入宫便是美人,就是在座姐妹也有不少位分不如她,这实在是……
妃嫔是啊娘娘,嫔妾们好多是清流世家出身,入宫也是进行了一系列择选与训练的,她凭什么在我们之上,这于理不合啊!
我冷眼看着底下十多张嘴一同开口,只觉得聒噪极了,她们想推我出去阻止此事,却不知此事正是我一手促成。
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我本宫知道众姐妹心里不平,但绾美人出生低微,陛下再宠爱也越不过各位妹妹去。
眼看众人依旧愤愤不平,我连忙扶额,眯起眼睛轻声道:
我本宫如今有着身子,这才说了一会儿话便疲累不堪,实在是坐不住了。
黛惠扶着我起身,娇声道:
宫女贵妃娘娘有孕在身,并不是刻意怠慢,请娘娘们见谅。
打发走了众妃嫔,我换上皦玉色绿梅纹常服,倚在榻上歇息。没多久黛惠便告诉我绾美人来了。
我叫她进来吧。
绾美人款款而来,轻移莲步,端的是大家闺秀的姿态。她微微敛眉,只一张口便吸引人去瞧:
宫女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嗓子里头仿佛带着一把小钩子,直挠到人心里去。我心说阿兄这是哪里找来的妙人,身姿端庄,嗓音撩人,又是妩媚又是清纯,别说是饶胥,就是我怕也受不住啊。
伊人抬眼,一双水瞳仿佛会说话。我轻咳一声:
我起来吧,黛惠,赐座。
妃嫔多谢娘娘。
我你的事阿兄都同本宫说了,往后在宫中,若是有人欺负你,尽可以来寻本宫,但也不可恃宠生骄,只要你乖觉些,后宫自有你容身之处,可听明白了吗?
妃嫔娘娘教诲,嫔妾铭记于心,娘娘于嫔妾有恩,嫔妾不会做那恩将仇报之事。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很好。时辰也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妃嫔是。
宫女娘娘。
绾美人走后,黛惠递来一条薄毯盖到我腿上,
宫女过几日便是除夕了,届时要守岁,可苦了娘娘。
我他哪里敢真的叫我守一夜,后半夜寻个由头咱们回宫便是。倒是阿骞,西北遍地毒瘴,冬日又寒冷,我实在担心。
黛惠蹙了蹙眉,素手搭上我的肩膀,安抚道:
宫女说不准殿下很快便会回来的,到时候便是双喜临门了。
我抚上小腹,微微一笑:
我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