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衣……”轩辕阑隽脚步不稳地走进清韵馆,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娘娘。”祈思担忧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交错。
公孙疏衣摆了摆手,柔声开口:“去烧些热水来,若是方便,再煮一些醒酒汤……”
话音刚落,轩辕阑隽便扑进她怀里,将人带到地上。鼻尖萦绕着酒气,公孙疏衣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皇上醉了。”
轩辕阑隽眯起眼睛,指尖略略用力划过她的眼皮,带来一阵异样的感觉,顺着脸颊滑到红唇,指节上粗糙的茧刮得公孙疏衣心尖微颤。
“皇……”
趁她开口的间隙,指尖抵住上颚,撬开了牙关。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唇角,公孙疏衣闭上眼,却听见轩辕阑隽说:“为何不看朕?”
“还是每次你都在想着他?”
指尖用力,公孙疏衣只觉得喉头翻涌,一阵干呕。
“吾兄亲启。
“我在京城一切都好,唯念兄长安危。
“今日枫叶红艳,飘零水中,寥寄相思。
“盼速归,与君践诺。”
熟悉的话语,却从本不该知晓的人口中说出。
公孙疏衣瞪大了双眼,动弹不得。
“很惊讶吗?”轩辕阑隽苦笑一声,眼底满是苦楚,“若不是朕想着去寻些你闺阁之时的爱物逗你开心,还发现不了这封未寄出的信。”
“藏的真深啊,压在妆奁底下。连信纸都卷了边,多少个日夜,你想寄出这封信却终究没能成行,只好睹物思人……”
“公孙疏衣,你为何不早告诉朕?”
床上的女孩攥紧了手,一声也不吭。
“朕不知晓你们非亲生,亦不知晓你们有情,若是早知今日,当初……”
“胡说……”
轩辕阑隽回过头,才发现她满脸是泪。
“什么?”
“我明明说过吧?为什么选秀前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公孙疏衣缓缓起身,浑身都在颤抖,“你真的没有听见吗?还是不想听见?”
“阿兄回朝的那天,你当着满朝文武叫他舅哥的时候,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吗?”
“你当真看不出来我与阿兄情意不同吗?”
公孙疏衣红着眼,一步步逼近:“你只是看上了我,所以便想着纳了我,你才不在乎什么兄弟,什么君臣……”
轩辕阑隽瞳孔微缩,紧紧攥住公孙疏衣的手腕:“朕……今日才知,不管你信不信。”
公孙疏衣冷笑一声,垂下头颅:“无论是否如此,他都回不来了。”
“是你和我共同逼死了他。”
轩辕阑隽被她的话刺到一般,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惧地逃了出去。
……
“娘娘近来食欲不振又嗜睡,是不是该请个太医来看看?”
“娘娘身子懒怠不爱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少操心。”
“自从那夜和陛下吵了一架后,清韵馆就再没进过外人了。”
“这地方人人避之不及,哪还有人来?”
“黛嫔娘娘,臣来请平安脉。”
公孙疏衣一张小脸白的吓人,下巴也瘦的发尖,太医将手指搭在她腕上,眉间神色不虞。
“大人怎么这副表情,可是娘娘身子不好?”祈思忧虑地蹙眉,太医摇了摇头。
“老臣方才诊了又诊,虽很浅显,但应当没错,娘娘是有喜了。”
祈思又喜又忧:“这可是大好事!只是娘娘身子一直不好……”
“老臣即刻将此事上报,陛下一定会赐下许多奖赏,届时娘娘多补一补,自然……”
“多谢大人了。”
公孙疏衣坐在榻上,呆呆的没有反应。她又有喜了?可是……这时机太不巧了,皇帝得了那消息,哪里还会在意她,更不用说这个孩子了。
“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得知此事赏了太医大人好大一笔金银……娘娘?”
“祈思。”公孙疏衣只觉得自己的嗓音十分艰涩,“你说……我该留下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