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蔺榕来的时候卫慕正躺在榻上小憩。他洗了手，擦去额角的汗珠，才凑近那小小的人儿。
“阿荔。”卫慕已经半醒，只是仍旧困倦，听见声音她强睁开眼，抚上皇帝的脸:“太子哥哥。”
李蔺榕轻笑，将人揽进怀里，脸上的愁绪一扫而空。卫慕侧过身，仍旧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只是双手搂住他的腰。
一炷香的工夫，她揉了揉半开的眼睛，嗓音还带着睡意:“可用过膳了？我让秋华准备了汤水，一直温着呢。”
李蔺榕见她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知道朕要来？”
卫慕趴在他肩头，搂住他的脖子，一言不发。
李蔺榕以为她困得很，便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她:“朕陪你休息，好不好？”
“皇上，你会永远待我好吗？”她问。
“朕永远不会负了阿荔。”卫慕抬起头，看见他平素冷淡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光，那道光中央，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她。她忽而感动起来，一瞬间眼圈都红了，她带着哭腔道:“皇上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
李蔺榕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环住她，在她耳边呢喃:“无论朕是不是天子，对阿荔说的话都是一言九鼎。”
他极少说这样直白的话，卫慕的泪珠一瞬间溢出来，滚到他的肩膀上，濡湿了一片。
卫慕怀孕五个多月，太医说胎像稳固，也可时不时去外头走走，对身子更有益些。
恰好蔺雅约她去喝茶，她便应了约。
凤仪宫内陈设雅致，倒不像一国之母的住所。卫慕听人说起，蔺雅以身作则，崇尚节俭，没想到连宫里的摆件都一应改了。
她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衫，乌发如瀑，唇色殷红，越发显得面若白玉。
卫慕才屈膝，蔺雅便抬手，温声道:“妹妹不必多礼，快坐吧。”
“多谢皇后娘娘。”卫慕乖乖地捧起茶盏，小口轻啜。
皇后看向她显怀的身子，眼里闪过失落:“妹妹真是好福气，这么快便有了身孕。”
仔细算起来，卫慕出嫁堪堪一年便有了身孕，的确是很快。她喝了皇后的茶，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说:“皇后娘娘才是最有福气的人，臣妾不过是沾了娘娘几分福泽罢了。”
皇后强颜欢笑，苦涩地吞下茶水，如同吞下一夜夜的苦等。在嫁人之前，她也是期待过自己的夫君的。李蔺榕相貌英俊，举止文雅，她是真心喜欢过的。只是自己的夫君一颗心从来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过。
后来，她便渐渐按下了内心的悸动，只做他的妻子，他的皇后。
蔺雅深深地望向卫慕，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那样幸福明媚，是她此生都无法成为的模样。
真是……令人艳羡啊。
“桃蓝，点上安神香，本宫想好好歇一歇。”
秋华托着卫慕的手，面带疑惑:“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请您喝茶，过去了又说些不轻不重的话，真是奇怪。”
卫慕摇头:“或许她只是孤寂，想找个人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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