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求您去救救我们主子吧!她身子骨弱,受不得杖责啊!”
卫慕被一道凄厉的哭喊惊醒,身旁的襁褓里二公主扁了扁嘴,开始啼哭。她茫然地起身,看着乳母来哄孩子,秋华走近,在她耳边低语:“惊着娘娘了?是周贵人身旁的小满,娘娘要见吗?”
卫慕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周贵人是周晚秋。她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她了。
“她方才说……杖责?”
秋华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朝豆蔻递了个眼色,不多时,小满便进了殿。
她发髻散乱,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想来此前已经哭求许久。
“周贵人……怎么了?”卫慕心内辗转,终究还是用了这生疏的称呼。
“主子正在殿里看书,贤妃忽然进来,指使身边的贴身宫女杖责主子。”小满抽抽搭搭地开口,“奴婢苦求许久,贤妃不愿松口,只说主子以下犯上,理应受罚。”
“皇后娘娘,主子素来身子骨弱,这些年更是心内忧思,几乎掏空了身子,二十杖下去,就是要了她的命啊!求娘娘看在往日情分上……”
豆蔻忍不住啐了一口:“我们娘娘已经够看重这情谊了,否则周贵人此时已经是庶人了,哪还有命在?”
“豆蔻。”秋华瞪了她一眼,“你如今越发没分寸了,娘娘尚未发话,你怎敢插嘴,该狠狠掌嘴才是。”
卫慕早已经坐不住,此刻也顾不上秋华和豆蔻的争执,只起身往周贵人殿里去。
秋华跟在她身后,一边吩咐肉桂去请太医一边往未央宫去。
到了内殿,满屋寂静,小满急着往里冲,一进去便哭喊起来:“贵人——”
卫慕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疾行两步,只看了一眼便偏过头去。匆匆一瞥她已经看见白衣上的血迹洇开一片,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好在太医及时到来,经过诊治开了药,小满和肉桂扶着周贵人躺到床上,卫慕在外间询问太医情况。
“请恕老臣无能,周贵人这伤放在旁人身上不过是皮外伤,但她身子孱弱,经受这一遭伤了肺腑,若是好好调养,或许能保几年无虞。”
卫慕睁了睁眼睛,喃喃道:“几年?她不过才二十来岁,你怎能就此断言?”
太医的腰更弯了:“贵人的身子一直由周太医诊治,他素来了解贵人体质,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
“秋华。”卫慕有些哽咽,“去请。”
周太医过来诊了脉,只是幽幽叹气。
“周太医。”卫慕视线有些模糊,“你一直为姐姐诊病,你能救她对不对?”
“贵人体弱怎挨得住这般杖责,如今这般已经是太医令医术高明。”
卫慕捂住嘴,跌坐在榻上。
“怎么可能?她才二十一岁……”
“娘娘别太过伤心,贤妃如此跋扈,您作为后宫之主,该好生惩戒才是。”
卫慕抬起脸,眼神转为狠厉。
“去宓秀宫。”
宓秀宫。
“贤妃娘娘歇下了,吩咐不见人。”
才走到门口,卫慕便被宫女拦下了。
豆蔻拂开她的手,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疯了不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后宫之中还有皇后娘娘不能去的地方吗?”
那宫女还想辩解什么,贤妃懒洋洋的嗓音传来:“皇后娘娘夜半闯宓秀宫,是有何了不得的大事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