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人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阮绵后忽然定了目光,径直往她这边走来。
走到她面前,这人站定了,头凑到她面前,把茶色墨镜往头上一推,冲她呲牙一笑。
“你就是绵绵吧,比照片里可爱多了嘛。”
阮绵下意识往后仰,邱悦更是往前一步伸手挡住阮绵:“你、你是谁啊,不说清楚我告你性骚扰!”
男人见她正气凛然,不由好笑,站起身来抱起双臂:“我是她哥。”
“胡说,她哥哥比你正经多了!”邱悦虽然没见过阮绵的堂哥,但也知道那是为兵哥哥,眼前这位,连个正经人都不像,还兵哥哥呢!
“我真是她哥。”这人啧了一声,见阮绵没什么动静,便冲她一笑,“怎么,外婆没和你提到我吗?”
阮绵听她提到外婆,大概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便试探地按着助讲器:“表哥?”
“哎!”男人立刻答应一声。
阮绵确定了他的身份,便对邱悦解释道:“这是我外婆那边的表哥,叫……”
“陆廷安。”男人跟着她的话说,冲了邱悦摆了摆手,然后立刻又好奇地看向阮绵手里的助讲器。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能说话。”
本来邱悦相信了这个事实,准备让开了,听到他这话气又上头:“你不是她表哥吗,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
谁家亲戚能不知道亲戚的残疾啊。
“我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国内嘛。”陆廷安不以为杵地笑笑,“好啦绵绵,今天先到奶奶那儿吃饭吧,我已经和你爷爷交代过了。”
阮绵听了,便和邱悦分开,跟着陆廷安上了那辆十分拉风的兰博基尼。
私底下里,他倒不像在别人面前那样混不吝的,启动了车低声像阮绵说:“当年你被人拐走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奶奶为这件事情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断,除了唱歌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精神。”
阮绵有些惊讶,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初看到外婆的时候,她只觉得外婆身上好像有一种屏障,把她和人世隔绝开来,在那层屏障里,时间都流逝得比外面要慢。
然而当外婆看到她的时候,那层屏障就消失了,尽管阮绵对于感情不太敏感,但她能意识到,外婆很爱她,试图用爱把她包裹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陈又凝一直都是轻灵的云彩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阴暗会落在她身上。
“外婆从前,很伤心吗?”她问道。
“很伤心,是因为见到了你,才不伤心的。”陆廷安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回来了,这个家将会一直破碎下去,你回来了,它才完整了。”
阮绵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默默点头。
“唉,你也太闷了点儿,虽然不会说话,可也要常和别人交流才行啊。”
陆廷安叹息一声,阮绵以为他在认真叮嘱,正要点头,兰博基尼猛地发动,劲风扑面而来,吹得她脸发麻,一时也忘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