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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安棋局

TNT:魁杓

初晓,宫门已开,集市上百姓也忙碌起来。

“问问厨房,这是什么东西?”相府的下人在送来的早膳发现了不平常的东西。

“这是醒酒汤,昨晚大人房里亲自来人吩咐的。”

“相爷何时醉过酒,糊涂。”下人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还是没拦下来,“罢了,送进去吧。”

下人们端着吃食和洗盂进去,一一布好。

贺峻霖穿好官服,坐在桌旁,也发现了这碗突兀的东西。

“这是什么?”

“厨房说是醒酒的汤水。”

贺峻霖拿起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良久,筷子又回到桌上。

起身拿起下人手中捧着的官帽走了出去,这早膳他也是吃不下去了。

“相爷,早膳还没用呢。”

脚下生了风一般,下人紧赶慢赶在后边追着,路上遇到他的都低头行礼,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直到上了车,脸上的潮红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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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外,文武两职官员左右排开来,严浩翔来得及早,穿着一身赤色的袍服站在武官队伍最前头,显得格外瞩目。贺峻霖刚到,和几个官员问了早就站到自己的位上,和他同排而立。

一路直到广场,贺峻霖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我看那新任太尉总时不时扫您一眼,大概是记上昨日一笔了,相爷可要注意些。”

身后有官员好心提醒,他就说总觉得好像有目光时不时瞄他,还以为是错觉,原来是严浩翔。

忍忍也就过去了,贺峻霖面不改色的站好等待传召。

一路走过来,严浩翔看了好几眼贺峻霖,昨天醉得那样厉害,今天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上朝。

想起早上下人说的话,他捂了捂袖子里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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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皇帝用了一堆的话术给新任太尉正名。九五之尊都亲自开口了,大臣们自然也就没了争议。

耳边几个大臣悄悄议论几句,贺峻霖只是木然的听着,未发一言。

熬到下朝,贺峻霖已经饿得发虚,现在只想着能就近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刚打发完几个老顽固,正准备去御书房找张真源讨要点吃的,出了大殿就被宫人拦住了。

“相爷,有位大人吩咐奴才把这个交给您。”

宫人遮遮掩掩的,也没敢直接把东西拿出来。

贺峻霖心下明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还是扯过他来用袖子捂住后迅速藏了起来。

热的?贺峻霖自己悄悄瞄了一眼,发现是吃的东西。

“东西已经交到相爷,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诶,等等,这是谁让你给我的。”

“相爷莫要为难奴才,那位大人特意交代过不让说。”

见他为难不肯开口,贺峻霖也只好放他离开。

揣着这个尚存温热的东西,摸不着头脑的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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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张真源看贺峻霖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被油纸裹着的东西,不免好奇。

贺峻霖尴尬的笑了两声,走上前去放在他面前展开了来。

“你怎么上朝还随身带着吃食呢?”

“是一个宫人给我的,只说是哪个大臣转交的,也没说是谁。本来上早朝也没吃东西,正饿着打算来你这讨点吃食,没想到这就……”

几层油纸摊开来,里面是还在冒着热气的包子,两个人都啼笑皆非。

“倒是许久未吃过宫外的包子了,我尝尝……”张真源径直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这是南铺那家包子吧。”

“是吗?”

贺峻霖闻言也拿起一个,咬了几口嚼着下了肚,两三下一个包子就吃完了,又拿起一个。

张真源看他饿的急,笑着让一旁的宫人奉上糕点和水伺候。

“上次吃这家铺子包子时,我还只是个闲散王。那个时候总和你们一整夜都在外游荡,翌日清晨吃了南铺的包子才回府,还要被爹娘臭骂一顿。”

张真源端详了一会手中咬了半个的包子,里面的汤汁流了出来。

“怎么,不想做皇帝了?”

张真源摇了摇头,“这个位置谁坐都可以,只是未必谁坐对于百姓都是件好事好。”

贺峻霖喝了口水,拍了拍手上的渣滓,“现在太后掌权,谁坐又能差到哪去。”

“太后掌权已久,朝中势力雄厚,未必能拔除干净。”

“老狐狸既然有意出手,你又何须担心许多?朝中大臣们也只是需要你一句话的事,还政的事虽难但未必失败。”

“若要铲除太后的势力,朝中怕是腥风血雨,百姓的生活也定会受到影响。”

“鬼王爷的手都已经伸到江湖门派了,若仍由他们发展,这天下就不再是张氏的了。想想先皇是如何在病榻前交付的,你现在已完全有掌权的能力,太后迟迟不愿还政,已是乱天下之大统。外夷虎视眈眈,多番侵扰我朝边境,太后把持兵权不愿交出,营中多是些皇亲贵戚子弟逍遥度日,糜烂不堪。日后蛮族来袭,当真要割地赔款,将我边境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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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本是只是皇室旁支一脉,三年前朝堂局势混乱,先皇病入膏肓,皇嗣们各怀心思,为了争夺皇位甚至在朝堂上大打出手。而前太子性格软弱,没于夺嫡之变。

幸好先皇早有预料,李氏没有子嗣,所以授意她拿到兵权玉玺按皇帝旨意迅速平定兵变,皇嗣或斩首或流放,同时朝中涉足派别一一拔除,其中就包括了严氏一门。

先帝立张真源一个旁系的小王爷做了太子,先皇驾崩,他便从太子直达皇位。而李氏怕自己位置不稳,将张真源一支赶往封地严加看守,他也就成为了名成实亡的傀儡皇帝。

直到贺峻霖走上政治道路,平步青云做到丞相,在朝中开始暗中发展皇帝的势力。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对付太后一党刁猾,从未有过错漏,才有如今朝堂上两派分庭抗礼之势。

年前太后虽交了玉玺给皇帝,可依旧垂帘问政。兵符也是推脱再三不肯放手,光有政权没有兵权,随时都可能颠覆澧朝。

太后不肯交兵权给皇帝,而是新立太尉将军政全权交付。朝臣们都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精,此举既能堵住世人的嘴,也能保证兵权不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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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我都清楚,可现在逼太后撤帘还政,只怕兵权更难到手。若你我能说服严浩翔,兵权到手并非难事。”

“……”

提到这,贺峻霖忽然陷入沉默,若要兵权,严浩翔会是一个强有力的阻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需要他坐稳这个位置的原因?”

今天朝堂上的局势他看的得白,张真源在顺水推舟。

“可你凭什么能确定他一定会投靠我们?”

“凭你,凭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

张真源就站在那,深邃的眼神看着他。

贺峻霖在想为什么已经眼前这个人坐到这个位置,却依旧固执的认为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能握在手中的实物更重要。

明明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人,只是贺峻霖从不相信自己源于内心深处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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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圣上,严太尉在御书房外拜见。”

严浩翔来的巧,张真源立刻让宫人传召。

贺峻霖整理了下仪容,踱步到阶下立着。

由宫人引着,严浩翔先行礼拜见了皇帝,才跟贺峻霖问礼。

“严卿近日来的频繁,可是有事要禀?”

严浩翔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睫毛覆上一层阴影。声音低沉在贺峻霖耳边沙沙作响,“臣回朝未多时,对本朝军政尚不熟练,所以想与圣上讨教。”

“你倒是把朕这当学堂了,只怕朕政务繁忙也应付不过来你这许多问题。”既如此,张真源因势利导,“丞相,你既作为一朝国相,对于本朝的了解怕也没谁比你知道的更详细了。众卿都是我朝重臣,在军政上也应该多些磨合,益于国本。”

要不是有宫人在,贺峻霖早就瞪回去了,这明摆着是要拿他当诱饵。

一个俩个的,都给他整这套,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全干了,他们站在身后倒是轻松。

咬咬牙,贺峻霖也只能应下,“臣定当竭尽所能,解答严公心中疑惑,请圣上宽心。”

“在下就先谢过相爷了。”严浩翔朝着贺峻霖揖手相拜。

目的达成,张真源也就不多留他们,以朝务繁忙将他们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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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御书房没多远,严浩翔从后头越过贺峻霖,直把人逼停了。

“严公这是作何?”

“相爷,在宫中可要注意仪表,否则会因失礼而被罚俸的。”

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帕子递给贺峻霖,示意他擦拭嘴角。

贺峻霖半信半疑的接了过来,覆上外朗的丹唇轻轻一擦,油脂便沾染到了帕子上。看来是刚刚吃的急,包子的汤汁沾到嘴上没来得及处理,但话说这到底应该怪谁啊。

收起帕子,还不忘翻个白眼,“严公倒是用心,还特地研究了一下宫中司礼。”

上次他就拿宫规教训了下他,没想到这人倒记上自己的仇了,没忘了反击。

“相爷说笑,身在朝中,自是要遵守礼纪,日后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也望您能提点一二。”

严浩翔没想那么多,一心要么就是扑在国事上,要么就是任由贺峻霖拿捏揉搓

“朝中之事,我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欲请教,正巧临近中日,相爷不如一道用膳。”

“严公都这样说了,本相就不推脱了。”

贺峻霖确实是饿着的,早朝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刚刚囫囵才吃了几口包子,根本不顶饱。

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严浩翔也不管到底对方听进去了多少,只怕气氛冷了下来,好在贺峻霖有问必答,不至于让他一人过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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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靠在树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留下光斑,懒洋洋的闭着眼。

闲来没事,他总喜欢躺在高处休憩,今天谷里先生的课上乏了,天气又好,就偷跑出来了。

“贵客手里端的是什么啊?是要去见谷主吗?要不我帮您拿吧?”

“哈哈,不必了,多谢。”

“不用客气的,我帮您吧。”

刘耀文睡得正香,被嘈杂声扰醒,撑起身来看着人影越来越近,有些不悦。翻身下来,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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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被兖谷门下的女徒弟缠住,耳朵红的惹眼。

“你在这做什么呢?汪先生的课你也逃?不怕我告诉谷主?”

“师兄,”女徒弟的拉扯宋亚轩的手慌忙松开,“我……我这就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这些个小师妹,真是不让人省心。”刘耀文抱胸,偏头看着那慌慌张张的身影消失。

“……谢谢”宋亚轩端着东西站在原地,耳垂红的像要渗出血来。

刘耀文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觉得眼熟,“你手里这衣服……”

“这是谷主的衣服,之前我师父受伤,血污在上面了。”

宋亚轩透露出认真小心的样子,莫名戳中刘耀文心中的那片柔软。他像森林里曾见到的那些小鹿,眼睛里都是纯净,见到人时又总是那样的慌张。

想起昨天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刘耀文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该忏悔一番才是。

“谷主都交代过谷里好好招待你们,又何必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方式讨好谷主?到时候弄得好像我如何亏待你们了。”说出来的话反而变了味,嘴在前面跑脑子追都追不上。

刘耀文的手随意翻着自己用心叠好的衣服,说出来的话刺耳,宋亚轩只有苦笑,脑子里全是马嘉祺说过的话,一时忍着脾气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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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你在这做什么?又逃了汪先生的课?”

刘耀文还来得及懊悔自己刚才过分的行为,反而被丁程鑫抓了个正着。

“你又在为难人小宋?”

丁程鑫看出来气氛不对,怎么说还是狐狸了解自己养大的狼崽是个什么德性。

“我没有。”

刘耀文举手投降,站在宋亚轩身边乖乖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丁程鑫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折了根枝条,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冷不丁抽了下刘耀文的屁股,疼得他倒吸了口气。

宋亚轩实在憋不住笑,埋头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你手里这衣裳是我的?”

丁程鑫眼尖看出来这件衣服是那天沾上血迹的白衫,原本叫人拿去烧了的,怎么跑到宋亚轩手里去了。

“那次师父受伤,血污不小心沾到了谷主的衣衫上,心下歉疚,特要了来洗净送还。”

“谷主他从不穿……”

“既如此就谢过你了,有心。”

丁程鑫打断刘耀文的满口轻佻,主动上前将宋亚轩手里的盘子接过去。

刘耀文一句话硬生生自己憋了回去,抱着枝条站在那生闷气。

带了别人污血的东西,丁程鑫从来不会留着,更不要说穿一件被血沾染过的衣物。怎到了这个才认识几日的外人面前反而没了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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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宋可有意愿同谷中弟子一齐治学。”

丁程鑫拖稳盘子,手轻轻的抚平衣衫上的褶皱。

“可以吗?”

来谷里已经有几日了,宋亚轩基本上不是在马嘉祺身边照顾着,就是坐在院子里无聊的发呆,脱离了云游江湖的日子到他人屋檐下,相比马嘉祺的游刃有余,他反倒不自在。

现下有机会能够在谷里感受一下聚居生活,融入兖谷,他是乐意的。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丁程鑫和善的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这样,今天正好是汪先生的课,让耀文带你一起。”

“啊?我?”刘耀文怀里的枝条落地,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感觉像是听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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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我们以后能叫你亚轩师兄吗?”

旁听汪先生的课结束,宋亚轩被一堆妙龄的少女围了起来,银铃的笑声此起彼伏。

“啊……可以……哈哈”

宋亚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仗,有些腼腆,耳根染上樱红,手脚无措起来。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刘耀文不耐烦的上前,赶走这些献殷情的思春少女。

一个个顾盼流连的,看来是真的在谷里待的太久没见过外面的人。

“快走快走。”

刘耀文站在宋亚轩身前,背对着他对其他人摆张冷脸,再没眼力见的人也不敢往上凑。

看人散了,他才拉过一把交椅面对宋亚轩坐下。

嘴里说着不愿意,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带着人家,护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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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谷的孩子大都没有父母,一向野惯了,没什么规矩,别介意。”

尽管是看不惯他们对宋亚轩这样的热忱,但作为兖谷一份子还是会下意识维护。

“不会,”宋亚轩连忙摇头晃手,“我也是师父带大的,大家的氛围让我有种归属感。”宋亚轩捕捉到刘耀文眼中迅速闪过的诧异,“孩提时我就跟着师父了,以前的事不大记得,但常听师父说,我那时只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就能被人骗了去。”

刘耀文盯着他那灿若莲花的笑容,看不出半点破绽。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宋亚轩需不需要安慰。

秋日里的风总是带着一丝温暖半点清凉,吹过这间四体通透的屋子,直达刘耀文的心里去了。

时常听谷里的孩子苦大仇深的说起还未来到兖谷的那段日子,刘耀文从记事开始就是丁程鑫带着的,早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兖谷了,时常没办法感同身受。

从前谷里的人时常骂他野狼崽子,听谷里资历老一点的人说他是丁程鑫从野狼生的那窝狼崽堆里抢出来的,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畜生的血。只是那个时候的刘文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遗弃的,光觉得那是一段很了不得的经历。

后来丁程鑫坐上了兖谷谷主的位置,再也没人敢喊他野狼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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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出谷看看?”

刘耀文挠破脑袋终于想到接什么话才不那么生硬,虽然笨拙,但宋亚轩是欢喜的。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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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找到丁程鑫的时候,峭壁险山,悬崖峭壁,正端坐着下棋,往后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可他毫不在意。

谷里没什么规矩,丁程鑫的居所修在兖谷一处显眼的悬崖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不派人看守,除了刘耀文少有人会去。

虽费了些力气,但马嘉祺还是在最隐蔽的醒目处找到了丁程鑫。

风从那头的峭壁滑了下来撞到马嘉祺怀里,丁程鑫在风里飘飘然的,一身轻纱白衣似在烟中雾里,衬得他不够真实。

“嘉祺兄,你怎找到这来了?身体可好多了。”

黑子落定,丁程鑫才抬头看他,猜到他是要来的,但没有拆穿他。

“好多了,闲来无事信步谷中,一时迷了路,不想扫了谷主雅兴。”马嘉祺揖手,施施然行礼拜见。

“既来了,不如就这局下上一盘。”

马嘉祺也不做推脱,绕到他的对面坐下,余光一扫,身侧就是骇人的高丈悬崖,却也没发一言。

“此局黑棋有压倒性优势,对白棋而言怕是不公。”

丁程鑫执黑,马嘉祺执白。而局上黑棋锋芒毕露,顷刻间就能吞下白棋。

“世上之事大多不公,或胜或败有变法无定法,我信嘉祺兄能力。”

丁程鑫如是说,马嘉祺也只好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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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下的很快,步步为营,原先一边倒的局势扳回了大半。马嘉祺下得又急又凶,其间错乱了几步。下错一步,丁程鑫便抬起那纤细的柔眉看他,稳若泰山看不出因此而产生的懊悔,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盘看似错综复杂的棋局。

丁程鑫贴的紧,将白棋牢牢框住。和马嘉祺深思远虑不同,他执着于将能断掉气数的棋子全数吃掉,不留余地。

丁程鑫并不擅围棋,马嘉祺下了几个来回就知道了,可还是依着他的性子就这残局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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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祺兄,容我喝口茶水再战吧。”

丁程鑫的黑子陷入窘境,马嘉祺就算下错了几步也依旧是算无遗漏。丁程鑫懊恼,或许不该跟他下围棋,太容易被看透。

起身掸了掸身后皱了的下衫,才走下阶去,甚至贴心地给马嘉祺端来茶水。

“原以为兖谷的谷主也应是有人伺候的主,不想端茶倒水的事要您亲力亲为。”

“只是不大习惯时时刻刻被人围着,况且都是些琐事,无伤大雅。”

丁程鑫手握着茶杯,脸上带着温软的笑走上阶。

马嘉祺尚未有半点预料,眼前白衫如花神仙般的人竟踩到了衣摆,整个人被绊倒过去,急急伸手去抓,只握住了一只竹骨般瘦弱的腿。

丁程鑫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一条腿还稳然,另一只腿任人抓着,衣摆在空中划了一道规整的弧线,穿堂而来的风将他的白衫掀起了浪来,未束起的长发临风而起,说不尽的清雅里带了几分男子身上不该有的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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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后,棋子和石头的碰撞声此起彼伏,马嘉祺才发现丁程鑫赤着双脚,骨节分明。左手稍稍发力,起身将丁程鑫拉正了过来,松开汗腻了的手。

马嘉祺不敢想,这万丈的悬崖掉下去是个什么下场。

丁程鑫站定,看马嘉祺吓得似乎不轻,自己反而跟没事人一样可掬的笑着递过半滴未撒的茶水给他压惊。

马嘉祺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盘胜负将分的棋局已经无影无踪,想起刚才那阵错落有致的撞击声,才知那盘棋是没了胜负。

“真是可惜了,尚未分出胜负,汪先生的乌文木棋盘就这样断送在我们手里了。”

丁程鑫的笑里带着一丝丝狡黠,马嘉祺却听不出来惋惜。

马嘉祺还在回想刚刚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要真等他想明白了,到底也不能找丁程鑫算这一账。

“罢了。”丁程鑫断不能让他立时想明白,急忙打断他的思绪,“嘉祺兄,我有一物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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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看着他光着一双脚在屋内游走,去到一侧的内室,虽看不见人,但听得见木地板传来的扑扑声,细细的,碎碎的,与自己心脏传来的无二。

马嘉祺觉得,这里的丁程鑫与他见过的都不一样。

站在风中怔了一会,才见丁程鑫提着把剑出来。

“这是?”马嘉祺觉得他手中的剑鞘眼熟,但又不敢确认。

“顾何大师的月蚀。嘉祺兄虽有一身了不得的本领,但对这些个宝物却没什么眼力。初见你遇险,断的那柄剑可差点让你没了命。”

马嘉祺原先的那柄断剑是从江洋大盗手里得来的,听说是顾何大师的杰作,却不想是赝品,害他差点冤死在那凄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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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诚惶诚恐接过,眼睛一刻没从那精雕细琢的剑鞘上挪开,握着玄色的雕龙剑柄,霎时间剑刃伴着寒光出鞘。

马嘉祺修长的玉手抻出青剑,手腕轻转,剑舌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嘶嘶破风。

丁程鑫识趣的退了几步,一双魅惑的眉目一刻不曾从这身着玄衣的人身上移开。

玄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剑影如织,与他浑然天成。

未尽兴,马嘉祺发现丁程鑫灼灼的目光,想起身上有伤才耐着心痒收了剑。

“顾何大师的作品果然名不虚传,倒是在下眼拙,竟分不清。”

“像嘉祺兄这种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侠士,不识得这些东西倒也正常。”

“谷主当真舍得将此剑赠我?此物可太过珍重。”

“当然舍得。”丁程鑫看马嘉祺喜欢的紧,心下也欢愉,“再好的武器,也要配得上才行。我不擅长用剑,放着倒是可惜了,不如赠于嘉祺兄,也算成就一件美事。”

对丁程鑫而言,遇到危险,身边一切都是趁手的武器。

“既是如此,嘉祺便谢过谷主了。”

马嘉祺恳切的对着丁程鑫揖手,表达心中的感激,棋局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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