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少年

“爹，隔壁的大力今早出门啦，还说不混出点名堂不回来了。”

“是啊，时候到了。不武，今晚先别急着睡，把你行李收拾好，明天一早你也出去吧。”

不武刚刚还翘着腿、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忽然听到老父亲这么说，不由地愣了一下。

洪家村，一个三面环山，一面靠海的小镇。时间在这里好像停滞了一样，仿佛过一千年这里还是这样，不会改变。只是近些年来，船舶技术提高，使得原来偏僻的小镇变得热闹了些许。

“不武，明天我就十四岁了，我爹说我再在家里会被邻里街坊笑话的，还叫我早点出去找点事做。”

“啥？你爹可是这里的大财主，还让你出去？”

“鬼晓得呢，他不是和你爹是师兄弟吗，后来他们两个都不再问江湖事。可能他想我完成他没有完成的江湖梦吧。”

“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吧。真羡慕你，你爹教书的，不像我爹。明天一早我就走，你也别来送我啦，以后我混出名堂会回来看你的。”

“行，那你找师傅说过了吗？”

“还没呢，等会就去。”

码头上熙熙攘攘，却在一边有两个少年，默默地坐着，望着驶向远方和停泊进来的船。

“爹，我不想出去！”

“不行，明天你一定要出去闯荡！”

月亮早已爬上枝头，门前的枣树随着微风，摇晃着枝桠，上头还有几个干瘪的枣子随之晃动。

“爹，您既然给我取名不武，为啥现在还有让我出去闯荡呢？”

“此武非彼武啊。相当年我与你伯父同在官府当差，只因我与他二人同时喜欢上一位姑娘，才被逐出朝廷。后来我与他比武分高下，可惜我与他战了足足三天，仍未分胜负，反倒是那位姑娘，离我们而去。后来我与他便商量，既然我们分不出输赢，就让我们的后人来分高低。唉，当时年少血气方刚，如此武断地便和他定下这个约定。所以后来给你取名为不武。”

“所以您和伯父都送我和大力去朱师傅那里习武？”

“是啊，孩子，明天出门之后你生死就由天了。平时爹教你的那些知识，加上朱师傅教的一些武功，你应该可以在江湖上先走了。去吧，去收拾东西，然后早点睡。”

油灯昏暗，屋内少年翻着衣柜收拾自己的行李，一旁的老父亲望着天上的月亮，抽了口烟枪，两行老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