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绵绵细雨下得人真的心烦,坚果乖乖地窝在床榻上,外面的雨好像没有多大的打扰。温庭筠在书桌前练着字帖,但是心烦意乱的写得都差强人意。
“王爷!马车马车…”小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礼数全部抛在脑后。
温庭筠一听,手颤抖了一下,墨汁低落在宣纸上,晕染出一朵墨色小花,“是他回来了吗?”
“是,是的…唉,王爷!”小龚刚喘匀一点的气息再一次打乱,又认命跟着自己王爷跑了出去。
没有撑伞,温庭筠就在雨中奔跑着,到府门口时却又不敢靠近了,楞楞地看着马车不动。
“臭小子,发什么楞!”一位老者的声音出现,随后掀开帘子,“糯儿睡着了,还不来抱他出去!”
“师傅,哦哦,好!”迟疑了一下,又马上上前,那人一身白衣,安静地躺在马车的一遍,脸色有点苍白,让王一博心一紧。
“前几天就闹着要回来了,身体没有恢复,强撑了两天,我这几天干脆让他睡着,省得我闹心…”老者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向王府里走去,小龚一看太师傅进来,忙迎上去。
“糯儿…”时隔一年,再见到他,温庭筠手都有点颤抖,他现在回来了,不敢想象到时油尽灯枯的人,被师傅给救回来了。小心地抱着失而复得的人进了门。
“你让他跟你住?”老头边喝茶边问。
“嗯。”温庭筠点点头,看着床上还有昏睡的人,帮他掖了掖被角。
“筠儿,你可想好了,当初那个健健康康的沈糯你都不喜欢,你现在还能接受这个病弱的他?”老头语重心长地问。
“我知道,师傅,过去是徒儿不懂事,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不会再做那些混账事了。”温庭筠看向老者,突然就跪在他面前,“师傅,谢谢你,谢谢你救回了他。”
“唉,我也只能照顾他的身体上的伤,心里的伤只能靠你自己一点一点地来抚平了。”老头扶起温庭筠,拍了拍他的头顶。
“师傅,徒儿明白,您这次多住几天吗?”
“等这小子醒了再说罢,不听话,一个两个都不听话,记着一年之约,死活缠着我要回来,气死我老头子了!”想起拖着病体赶回沈糯来,老头就想打人,奈何身体还虚弱,打不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师傅,我让小龚去给您整理一下房间,还是以前来住的那间。”王一博扶着老头想去坐下,就被老头拦住了。
“你去守着那臭小子吧,我自己跟小龚去,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老头挑眉,很识相地出门去了。
“莲子,帮师傅去准备准备。”温庭筠忙安排。
“唉,好好,王爷放心。”莲子提着裙摆匆忙跟上老头。
安静,除了窗外的雨声,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了。
温庭筠仔细端详着沈糯,这个人什么时候醒啊,都睡了这么久了。
“糯儿…回家了,没事了。”温庭筠柔声说着。
好像听到他的话了,沈糯皱了皱眉,咕涌了一下,温庭筠听不清,凑近一点听,是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个大的六岁的哥哥,终究是抓住了自己的心。过往的种种都是一把把的刀,扎在沈糯心里,但是沈糯爱温庭筠爱得死心塌地,可以为他死。
今夜会是好眠了,小括号悄悄爬上了温庭筠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