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神仙（一）
虽然冰九是无比典型带感的年下，但我事实上深埋心底了一个大冰小九的年上梦……于是，一个冰养九的脑洞。
01
故事开始的时候，那位旧日仙师已经离开了这个负他也怨他极多的世间。
而直到仙师去世之后，这位享尽了世间极乐的仙魔至尊，才终于从长到望不尽头的漫漫岁月里反刍出了几分寂寞与怀缅。
人是不可能找得到了，但是没关系，他依旧可以借助旁人来回溯一些过往的吉光片羽。比如，他借着宁婴婴的额头，体会到伏在青衣膝头时仙人抚我顶的那种时光都静默的温柔与安心；比如，他通过纱华玲的眼睛，感受到了被修雅剑直指咽喉的恐惧与胆寒；比如，他在秋海棠摇着流苏凑过去的瞬间，无意瞥见清瘦少年掩在乌发过后的骤然通红的耳尖；再比如，他也在柳溟烟怀揣着惊恨难得失控地质问人的时刻，再一度重逢了那双陡然愣住的沉默不语的眼眸。
看得多了，那些由不甘、憎恶与懊恼而组成的复杂爱恨也就散了，只剩下怀念。
他对沈清秋，对这个彻底毁灭了他也彻底成就了他以一个无比尖锐地方式改变了他的一生的人，竟然只剩下了一抹很淡很淡的怀念。
一定要说的话，他大概只不过是想，再见一面。
他想再看看沈清秋。
02
洛冰河怀揣着这份谈不上有多浓烈的欲望，寻了一些远比听起来更困难复杂的方式，穿越重重年岁，回到了过去。他原本真的只是想再打一个照面而已。在清静峰也好，在魔族地宫也罢，他就是想再看上一眼。而看过之后呢？他不知道，他想或许自己也就能放下了。
只不过事与愿违。
人啊，总有斗不过天意的时候，哪怕他也一样。
他如愿看见了沈清秋，只不过很不巧，那个时候的沈清秋，还叫沈九，是已经拜他的恩师的那位恩师所赐被踩在烂泥里浑身染血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沈九。洛冰河隔着重重时光再次见到这双眼眸，看见的不是骄傲、不是冷淡、不是摸不清的刻薄心绪，而是灰暗。
行尸走肉般的灰暗。
他想见的，大约不是这样的沈清秋，于是他做了一点简单的手脚，提前把他的这位恩师从他恩师的恩师的手里，给捞出来了。
被捞出来的少年沈清秋，顶着那双灰暗至极的眼眸，转过身，无喜无悲地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
他一愣：“我不想要什么……”
他确实不想要什么，在意也好、报复也罢、又或者后来梦见过的那些缠绵情事，时间过去了太久，他百炼成钢、立地成佛，当真是什么也不再想要了。但是洛冰河看着沈清秋那双还挣扎在红尘里的眼睛，思忖片刻后，于心头平添一份无比多余的悲悯，他决定撒谎。
“你听说过这世上有一个词语，叫做‘否极泰来’吗？你确实经历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但你的坏运气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发生在你生命里的，都会是好事。所以，一定要问我想要些什么的话，我想要你相信你的好气运。”
“哈。”没成想，少年沈清秋嗤笑一声，撒手把牢牢握在掌心里的那把同样灰暗无比的铁剑丢开，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树墩子上。少年两只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埋下头，肩膀都发颤地笑了好一会儿，笑够了，才抬起头，一边摸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否极泰来……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江湖骗子啊？这套哄弄人心的把戏，早十年前，我就已经不玩了。”
洛冰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好吧，看来不管什么年纪的沈清秋都确实有这个一眼看穿他的谎言的能力。
但是他想了想，决定走过去，再挣扎一下：“没骗你。二十年后，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负盛名的仙门里最受人敬仰的一峰之主。你那座很漂亮的仙山，叫做清静峰。你会有一把很厉害的绝世宝剑，叫做修雅剑。你在清静峰上，手握那把修雅剑，就是这个世上教来日魔尊都会忍不住仰慕的高不可攀的仙人。”
沈清秋抬起头来。
少年安静地盯着他的眼眸看了一会，仿佛是要努力辨认出他话里的虚假成分，可他什么也没有辨认出来。于是，最终，少年沉着声音问他。
“你究竟是谁？”
洛冰河想起第一次看见沈清秋的自己，于是他说。
“我是神仙。”他笑了笑，对着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少年沈清秋伸出一只手，厚着脸皮，高深莫测：“我是奉老天爷的旨意，看你太倒霉了，专程下凡渡你的神仙。”
沈清秋垂眼看向他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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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就是得道高僧冰养大倒霉蛋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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