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神仙（五）
*圣母冰警告
*胡言乱语警告
*全员严重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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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其实没想到沈清秋真的会找他。
以他对他这位性情别扭的好师尊的了解，沈清秋显然是那种死到临头也绝不开口求人的类型，尤其是不会愿意求他。他给人的那枚玉观音是他自己从前世带来的，下了血咒，如果沈清秋真的遇到了什么危急情况，他会有所感应，那句“你叫我，我就会来”的说辞，不过是他为了送出物件而随口编造的一个理由罢了。
所以，当他收到沈清秋的召唤时，他其实很惊讶，还以为这位由他机关算尽地铺平路途的倒霉仙尊当真遇到了什么险况。
没想到，一见面，沈清秋看也没看他一眼，抬手推过来了一个岳清源。
好吧。
想来也是，如果这世上真能有一个理由让沈清秋放下脸面与尊严低头求他，岳清源，也只能是为了岳清源。不过……洛冰河垂目看向对面这个满目肃容却因为年纪太小的原因而显得有几分小孩装大人的好笑模样的来日掌门，微微蹙眉，说。
“他这不是病。他以命入剑，人剑合一，每当拔剑时都会消损寿元，这是自然而然的后果。我救不了。”
沈清秋这才抬头。这孩子如今不过十七岁，但是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冷淡刻薄的仙尊已经很像了。少年双臂抱胸，不知道是从哪里忽然生出了这么大的敌意与怨气，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讽刺，仿佛是故意激怒他一样，说：“你不是神仙么？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安排好，不是无所不能吗？”
洛冰河心底泛起几分不悦。
自前世仙师离世之后，他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类似于恼怒的感情了，活了太久，见过的死人太多，许多事情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也就懒得再生出情绪。但是今日被这位他分明好心对待的少年这么冰冷地讽刺，还是让他感到些热辣辣的不痛快，于是，他抬起眼眸，讲话的语气也强硬了几分：“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激我也没用。”
岳清源向来顾全大局，他估计是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所谓神仙有几分忌惮，再加上本来也对自己的寿元没那么大的执念，就扣住沈清秋的手腕，打圆场：“小九，罢了，你不必为了我逼……这位前辈。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师尊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确实没办法。我能活下来，能看见你现在这么好的样子，其实已经很满足了。拔不拔剑，对我来讲也没……”
洛冰河瞥了一眼那两位少年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转过身，懒得听那些亲密又数落的絮絮叨叨。
沈清秋却又一次叫住了他：“可你说过，你说你是专程来渡我的。我告诉你，这就是我最大的不痛快，你治不好他，就渡不了我，你的任务就失败了，你就永远也别想拍拍屁股回去位列仙班！”
洛冰河稍稍侧首。
他抬眸，定定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仗着他的容忍而张扬跋扈的少年人，他记得沈清秋不是这样子的，沈清秋分明是那种从来都不肯把自己的心思与在意坦荡赤裸地摆出来的性情，怎么能说出这种“你治不好他，就渡不了我”的话呢？他大约是知道自己这位别扭的师尊与那位掌门的曾私交甚好，但他没想到，真能好到这个地步。他没控制住心底一瞬间涌上来的烦躁，冷了脸，说。
“你威胁我。”
“你生气了？”对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没有被他吓到，那双漂亮也尖刻的眼眸一弯，竟然连蹦带跳地凑到他面前，捉住他的一只衣袖，就笑了：“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得道多年的老神仙，已经不会生气了呢？”
洛冰河深吸一口气。
妈的，沈清秋小时候，怎么这么缠人？
“罢了。”他把少年放在他袖口的那种手掌推下去，抬起眼眸，看向沈清秋身后那个面容严肃的来日掌门，淡淡地说：“岳清源，我欠你一命，今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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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他确实不是很愿意救这个他一直有些介意的人。
但他之前与沈清秋讲的那句救不了，却并不是用于搪塞人的谎言，岳清源的寿元与玄肃剑相连，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他虽然改变不了人剑合一，但是，他可以想个法子把玄肃剑消磨的寿元暂时转嫁到他自己身上。或许吧，万物总有因果。他上辈子断了岳清源的玄肃剑，这辈子的沈清秋非要他赔，那赔便赔吧。
这件事情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算太过复杂。
洛冰河单手搭上那位向来正直宽和却最终枉死于他剑下的掌门人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笑，若是上辈子的岳清源知道自己竟然要靠他这个为祸修真界的大魔头来救，想必，脸色也会很好看吧。
啊。
他忘了，若是上辈子的那个沈清秋，恐怕就是死，也不可能向他开这个口。
他将自己的寿元连上玄肃，把手施施然收回来，道：“拔剑。”
对面因为年纪的原因还要比他略矮一点的小掌门将信将疑地睁开眼，与站在他身旁的沈清秋对视，迟疑半晌后，稍稍拔开半寸。
玄肃剑沉寂已久的华光现世。
洛冰河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脸色一白。玄肃剑果然厉害，哪怕是一个活了两辈子当了几百年仙魔至尊的游魂，他还是被那一瞬的强烈反噬而搞得有些身形摇晃。岳清源这个人啊，实力强、缘分好，若是硬拼硬，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洛冰河看着少年沈清秋写满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扑过去抓着岳清源的胳膊嘘寒问暖的真心模样，忍不住还是有几分酸意。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他理解上辈子的沈清秋了。
他在人看不到的时候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清了清嗓子，咽下喉间泛上来的腥甜，语气很淡：“若无必须，还是不要轻易拔剑。本座只是把你这把剑所要损耗的寿元暂时转嫁到了别处而已，能不能替你撑到寿终正寝，也很难说。”
岳清源无比认真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双手抱拳，脸上写满了由衷的感谢。
洛冰河大约是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发毛，赶紧摆了摆手，把这位本应恨极了他的岳掌门的客套话堵回去，直接把人赶走。
倒是沈清秋，又蹭了过来。
或许吧，年纪小的孩子就是好骗。这个如今随便给几颗甜枣，就可以轻轻松松骗走的人，换到他的那个年份，却是剖了心也不会愿意多看他一眼的了。沈清秋仰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好像真的因为岳清源脱困一事而特别高兴也特别心安，前后几百年平生第一次，他还是听见沈清秋第一次认认真真好声好气地和他说。
“我代他谢谢你。”
洛冰河没接话，只是对着少年人摊平了掌心：“还给我。”
少年没有反应过来，有一瞬间的错愕：“嗯？”
“玉观音。”洛冰河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是哪里来得这么多幼稚到家的脾气。但他总归就是没忍住，板起脸，小孩子斗气一样煞有介事又一板一眼地说：“你的机会用完了。玉观音给我，本神仙现在就要回去位列仙班。”
不跟你玩了。
-tbc-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反正就，反正就是这样了，无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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