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大漠,自小便缺了中原女子的温婉,我绣不出万紫千红的花,却甚是喜爱与兄弟姐妹们在马背上展露锋芒。
人人晓我磊落洒脱,我叫相里寻,这一年我十七岁。
我生了一副江南女子的温润模样,眼眸里似有南山常年不化的积雪。但我却有着大漠儿女最坚毅的性子,我银铃般的笑声时常盘旋在大漠的上空,我的族人们同我一样,都是热烈而张扬。
我从未见过娘亲,自幼在父亲和兄长的庇护下成长,我曾很多次问父亲,娘亲在何处,父亲只是望着远方,神情凝重地说出两个字:长安。
我问父亲那里很远吗,父亲抚摸着我的头说道:“你终归会去的。”
鹤庆八年,这年冬天异常寒冷,有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人们说风云有变,数月后春天到来,山河依旧。
这一年我离开了大漠,要去往在梦中念了无数次名字的长安。
离开前一天傍晚,大漠的桃花全开了,我独自一人爬上从小再熟悉不过的南青山,踮足望去,残阳如血,想了想我的过往,未见任何波澜,我没有痛苦,这十几年来的桃花却都不似今日的好看。
暮色四合时,父亲来到了我的房里,交予我了一把佩剑,我知道它的名字叫寒光。这是父亲最钟爱的一把剑。我为父亲泡上一盏茶,和他并肩而坐。
父亲灼灼目光望着我,用坚定有力的语气对我说道:“阿寻,此次去往长安,对你既是历练,同样,也是让你在这暗流涌动的时代里,肩负起我们相里家族的使命,为天下百姓觅一方太平。我们相里氏自祖上以来就有维护世代百姓的责任,我的亲人中历代皆有很多保卫家国的英雄,各个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
“那我会遇见娘亲吗?”我抬头用明亮的眸子望向父亲。
“可能,会的吧。”父亲的语气一如往日平淡,未见任何波澜。
我望向窗外,有星子闪烁在夜空,与清丽的月色相衬,这是只有大漠才能见到的美景。在我小的时候,我便知我的族人们,用他们的铮铮铁骨还来百姓安宁,其中有许多战死沙场,所有人都敬畏他们,我自小便也热血难平。
现在,要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