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望见她明媚的笑脸,嘴角原本固定的弧度不自觉便上扬了几分。
谁也不能怪他爱她,她给他带来的力量是可感的,无穷的。
文鸳笑盈盈地将酒杯往前递了递,胤礽接过来饮了一口,目光很是柔和,“皇后操持宫宴本就辛苦,又时时想着为朕分忧,实在是朕的贤后。”
贤后!她这么快就得到这个称号了。文鸳眼睛一眯,圆月就变成了弯月,乐呵呵地说:“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太皇太后将方才他们父子的别扭都看在眼中,知晓个中缘由,不由暗暗一叹。这件事站在彼此的角度来看,他们父子都谈不上有错。她只是旁观者,不会多嘴插话。
好在皇帝和皇后夫妻和乐,同心同德,能够彼此扶持、彼此安慰,她倒很能放心。
胤礽主动敬了太皇太后,站起身来,行了几步,到了太皇太后面前,举着酒杯,用蒙语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太皇太后坐镇宫里,即便皇阿玛卧病在床,不能指点迷津,孙儿夫妇也不怕了。”
太皇太后笑着说:“我没有指点什么。皇帝你从小就是太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一切都很妥当。你皇阿玛也能安心养病了。”
随着年纪愈大,太皇太后的头发越发白了,背也佝偻了不少,温和的目光浸润着世事看淡的通透。
文鸳也笑着说:“皇阿玛不方便不要紧,让他好好将养吧。孙媳会和皇上一起替他尽孝的。”
一说到太上皇不方便,文鸳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她这可不是在幸灾乐祸,只是强颜欢笑而已。
太皇太后拉过他们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温和地拍了拍,慈爱地笑着说:“你们夫妻一向都极是孝顺。夫妻是勒勒车的双轮,同心同向才能走得更远。”
胤礽含笑看了文鸳一眼,握紧了她的手,颔首道:“谢皇玛嬷教导。”
文鸳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掌,和他携手回到了主位上。
后宫的女子只是静静地坐着,脸上都是漠然的微笑。她们早就习以为常。
文鸳接着便传唤了舞蹈和昆曲,氛围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除夕夜要守岁。晚宴撤下去之后便上了干果瓜子,文鸳比以往都要放松,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一边看戏一边吃果子。
图克山不怎么爱听昆曲,带着弟弟出去抖空竹玩了。这个空竹还是文鸳出宫逛庙会的时候给他们兄弟买的。
小孩子清脆尖利的笑声传进来,叽叽喳喳的,伴着风声一起传进了正殿中。“抛得好高!哥哥好厉害,你教我玩吧。”
“厉害吧?看着,等我把它抛得屋顶还高!待会儿哥哥就教你。”
胤礽听到不由摇头失笑,但也不曾阻止。他一边和文鸳说话,随手剥些莲子、瓜子,放到她的碟子里。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做起这些细活慢条斯理,格外赏心悦目。用文鸳的话来说就是比人家翻花绳还好看。
文鸳笑眯眯地吃着他剥出来的瓜子,没一会儿便听到三阿哥真将空竹抖到房顶上去了,拿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