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大大松了口气,庆幸地抱紧她。“好。”
文鸳靠着他打了个呵欠,软软地说:“皇上,我们去歇下吧。我都困了。”
福临乖乖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进去了。
文鸳到了床上,便觉得睡意更浓,闭着眼睛,很快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福临还不困,他轻轻抚摸她瓷白的脸颊,透着分外的珍重爱惜,只要眼里能看见她,他的心里就会很高兴。
福临尚还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但他知道文鸳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内务府定了大婚的礼单,呈到了慈宁宫。太妃和郑亲王都在。太后人逢喜事精神爽,再也见不着之前憔悴苍白的模样了,连声说笑。
“我这侄女儿可比我强,想当年我从科尔沁的大草甸子爬出来,跟着皇太极——哦,是我们太宗皇帝的时候,我会什么呀?我什么都不会。”
皇上终于愿意大婚了,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所以大家也都凑趣说笑,太妃笑道:“哎哟,姐姐要是都不会的话,那咱们就更不会了。”
索尼是一个瘦削守旧的老头儿,这会儿笑着说:“太后聪颖过人,万事皆通,说什么都不会,不是谦词也是笑谈。”
一时间殿里都是轻松的氛围。
而文鸳没在慈宁宫,而是到了乾清宫。福临正在和墙一样高的书架前找他的诗经,不过去怎么也找不着。
文鸳靠坐在榻上看话本子,抬头看了福临一眼,懒洋洋地翻了一页,捻起一枚葡萄吃,漫不经心地说:“找不到就再买一本,费这劲干嘛?”
福临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纳闷地说:“肯定是安郡王或者简郡王拿走了,明天我下诏让他们进宫,把书还回来。”
他见文鸳在吃葡萄,便净了手,端了盘子来,一颗一颗喂到她的嘴边。
文鸳用盈盈的美目睨了他一眼,衔走葡萄的时候,轻轻啄了啄他的指尖,像是纡尊降贵的骄傲的鸟儿。
福临笑着看着她,低头又专心地替她把葡萄的皮也剥了。
这时候吴良辅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用黄布盖着的托盘。
文鸳撑起身子,懒洋洋地问道:“吴良辅,你这端的是什么呀?神秘兮兮的,还要盖起来。”
“回禀娘娘,这是科尔沁格格给皇上做的礼靴。太后让奴才拿来给皇上瞧瞧。”
文鸳哼了一声,伏在他的怀里,阴阳怪气地撒娇说:“科尔沁格格给皇上做的礼靴。哎哟皇上,人家没有这样的好手艺,您不会嫌弃人家吧?”
福临抱着她轻轻拍抚,随意瞥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放这儿得了,别在这碍事儿。去传我的口谕,让安郡王和简郡王明日进宫。”
吴良辅当然知道皇上不想他在这碍眼,但是太后的意思也不能不说呀。
他面带为难,将托盘又往前递了递,恭敬地说:“皇上,要不您还是试试礼靴吧。这,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他一听到和大婚相关的东西就不大耐烦,“赶紧的。”
吴良辅跪在榻边替他穿鞋,好像真的有点小了,怎么也拽不上去。“皇上,要不您起来蹬一蹬吧。”
福临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突然神色骤变,蹲下来抱着腿倒在地毯上,脸色痛苦极了,忍不住连声叫唤。
吴良辅被吓了一大跳,惊慌地叫道:“皇上您这是怎么啦?您别吓唬奴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