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走了。太后无奈地揉了揉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这两个孩子,怎么闹成了这样?皇后那边如何?”
苏麻喇姑也脸色忧愁,轻声说:“昨晚上皇后也淋了一场雨,现在还在床上歇息。太医已经看过了。”
太后实在恨铁不成钢。她好不容易将福临劝去坤宁宫,结果皇后非但没开解他,反而跟他大闹了一场,竟还在气头上说出福临不配做皇帝的话来。
若这不是她的侄女,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早就——
方才福临拿君臣之义堵她,她都没法张这个口替她开脱。“皇后若好了,让她来慈宁宫一趟。”
孟古青和福临一样娇生惯养,一个脾气火爆尖刻,一个脾气温和软弱,凑在一起却闹得不可开交。
“福临性子软,等过了些日子,他也许没那么生气了。”
苏麻喇姑也点了点头,心疼地替她揉额头。
景仁宫中,文鸳一觉醒来,才突然记起自己还没说跟皇上昨晚阿玛告诉她的事。于是立即梳妆,火急火燎地跑去了乾清宫。
进去她便一屁股坐到榻上,哇哇叫道:“皇上,臣妾有要事要禀报,还请禀退左右,连吴良辅也让他走。”
福临正在批奏章,听到她这一嗓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放下了笔,起身来到文鸳身边坐下,将她揽到怀中,抬头对吴良辅说:“你出去候着,没吩咐不许进来。”
等吴良辅退出去了,他才笑吟吟地说:“文鸳,你想说什么?”
文鸳眼睛一转,附上来抓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一番,然后放软身子贴在他的怀里,像是藤蔓又像是蒲苇。一双明媚的眼睛一睐一睐,像是闪动的流星。
“就是这样,郑亲王和贝勒府有勾结,一定有阴谋。皇上,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呐!”
福临听了也有些惊讶,将信将疑地说:“从不曾听说博果尔和郑亲王有什么来往。”
但他心中也有些相信了。如果他们两个当真无瓜无葛,那当日郑亲王的儿子简郡王又怎么会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为博果尔据理力争。
“贝勒府的后门正对着郑亲王府的后门,两家挨得这么近,走动往来并不稀奇。可为什么要在子时去,甚至要冒着大雨去。”
福临不由沉思起来,这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可为什么不是作为小辈的博果尔拜访求见,而是作为尊长的叔王屈尊登门?除非是里面的人不方便出来。
福临很敏感,特别是对宫闱之事。这是他从小的生活环境赋予他的本事。
“我让鳌拜查一查郑亲王和太妃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文鸳不明白为什么要查太妃,听说他要查就欢喜地说:“皇上英明啊。”
福临揽着文鸳,温柔地亲了亲她的侧脸。“只有文鸳一心为我。”
文鸳搂着他的脖子,得意地伏在他的怀里撒娇,趁机说家里的好话。
“当然了!我还有我阿玛,我们瓜尔佳族上下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所以一有消息,我马上就来回禀了,片刻都没有耽误。”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柔声哄她说:“我当然知道。明日带你出宫回家好吗?”
文鸳乐呵呵地应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