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危险，那你还不走？”杜怀瑾一脸的不以为意，手心却攥得青筋暴起，“我不会走的，感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聂靳骁你大可不必来我这里秀深情人设，因为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还有你现在这么畏首畏尾的样子真让我看不起，当初就算我瞎了眼。
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我们之间也结束了。”杜怀瑾看着仓惶离开的背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拆了颗巧克力，“今天的中药可真苦啊，连糖吃着都不甜了。”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穿上一身修身的防护服便走了出去，“师傅，去城南！”
“三爷，您还是别去了吧，听说那边得了禽流感，不太平啊……”来人却是梁鑫，“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真是流年不利啊。”
“禽流感？！谁说的？！你们都知道了？”杜怀瑾蹙着眉头，“既然是禽流感应该很多人不会在家防护了，去租界医院！马上去！”
“好嘞！”梁鑫也没有问他要去干什么，踩上油门儿就走了。
———十五分钟———
“师娘？你怎么在这儿？”
“怀瑾？你怎么在这儿？”
二人大眼瞪小眼儿，四目相对，“谁带你来的？这次的禽流感传染多严重啊？！你不想要这孩子了？！”
“是禽流感还是萨斯升级版？”杜怀瑾皱着眉头，“雨琦，你也在？师娘，李副官，原来你们都知道城南出了事儿，一个个的都瞒着我！”
“怀瑾……”凌雨琦哭丧着脸，“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没想到松雅信子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给我注射病毒，我虽然替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是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怀瑾先生，救救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在她挣扎着想碰到他的衣角，李副官已经一个麻袋给她套了回去，“患者血液最具备传染性，又不能一枪打死她，沾谁身上就是个死，三爷，您还是赶紧走吧。”
“我不走，或许我有办法，我这里有……”还没等他说完，聂靳骁一个手刀就劈倒了他，“抱歉，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看着身上挣裂的枪伤聂靳骁脸都白了，一个公主抱把他抱走，心里却恶劣地想，受伤的血液最容易感染病毒了，宝贝，如果只有一个活的机会，我一定留给你，如果不能，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天空的雪花随着冷风起舞，寒冷的天气他却没穿太厚的衣裳，“无论你原谅与否，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除非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龙阳公馆，又是那种熟悉的冷清。吴妈熟练的做了碗姜汤，凤九倾住在这里的时候教会了她熬药，是药三分毒，她还特意学了食补。
“醒了。”聂靳骁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是说你英雄大义还是说你不知好歹呢？”
杜怀瑾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就是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那病毒有多危险？除了你，它是我唯一的软肋！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杜怀瑾你不妨仔细想一想，我一个精北军校军医部的部长，我一个R国万里挑一的潜伏者，我放出风声就能让人人闻风丧胆的玉面罗刹，我怕什么？
我凭什么受那些倭瓜人的掣肘为他们卖命？我是不够喜欢你，还是有多喜欢松雅信子吗？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的随时可以被弄死的狗！
怀瑾，听我一句劝吧。别掺和了，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瞒着你，都在保护你，只有你一个人在辜负他们的好意让她的付出付之东流吗？
你这样未免也太自私了吧！你，杜帅府的人不敢管你，不好阻拦你，现在我把龙阳公馆上了锁，你知道我这里一向冷清。
只有吴妈在照顾你，杜怀瑾，你不是重情重义吗？我来做这个恶人！吴妈视你为子，她的身上绑着炸弹，但凡你出了龙阳公馆半步，我保证她会死无全尸，不信你就试试看！”
杜怀瑾闻言也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便是分外清明，“我这里有些解毒的血清和疫苗，还有防护服和隔离衣，你给她们带过去。
还有我哥那，让他打了疫苗马上出城，做他该做的事情，龙城现在就是一个天然的隔离带，全面戒严，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我想也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危险打进来。
你，让我哥给你留下龙城的守备军，龙城的治安和隔离就交给你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去！只要你好好待着，为你赴汤蹈火我都愿意。杜怀瑾，老子这辈子真是被你吃的死死地，我做梦都没想过，那么危险的感染区我聂靳骁有一天会主动进去，就因为那里有你……
你知道不知道我浑身都是冷汗，我的腿都哆嗦的没有知觉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怀瑾，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你能不能，别和儿子说我的坏话？我怕他和别的小孩子玩儿的时候被人家笑话……”
聂靳骁像是在交代遗言，杜怀瑾闻言一脸黑线，沉默不语。不是他冷血冷情，是因为他知道萨斯病毒的升级版一定会过去，因为他带着全Z国最先进的病毒疫苗，因为他的祖先前辈曾经历过惨绝人寰的生化实验。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些血和泪的教训本就是沉重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作为华国千千万万的Z国公民之一，他一样踩着前辈们血汗路，承载着他们建设新Z国的信仰砥砺前行。
他不能说是一个梦，也不能说一次幸运和巧合，他说不清这些疫苗和药丸的来路，他也不想前辈们的心血被他苍白无力的话说成一个故事，这是对先辈们的亵渎。
思量许久，只剩下一句淡淡的，“我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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