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灵,是在学校里受到老师的宠爱和同学的尊敬的课代表,是在家中孝敬父母、独当一面的长女,是坚强隐忍、积极乐观的多能人类。把所有的好词都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但那些与她相识已久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她在外人面前“认真严肃”的形象,独处的时候崩坏得连渣都不剩。
她在镜子前手舞足蹈,打开一片早期迪士尼大片,十分认真地学习那些连一米四都不到的小人走路的样子,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高声呼唤她那不成调的旋律……
“那还能叫旋律吗?”被康有灵强行拉来听她哔哔的人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所以你叫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哎,我今天要讲的重点,可比我唱歌儿要离谱多了!”康有灵翘起二郎腿,毫不客气地把两三片薯片塞进嘴里,时而有薯片碎从嘴边蹦跶出来,就连看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我是康有灵,无的反义词,奇的近义词。
至于为什么作者要给我编一个和作者马甲的意义完全不同的名字,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从作者干饭时那意志坚定的神情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我有“无限的可能性”的设定。
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作者懒得动笔所以只能吃饭的时候想啊!!
有一说一,我的可能性确实挺大的,不然这种破事儿也不会落在我头上。
这还得从那个异常的梦境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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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一堆低矮灌木中间,头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清高的月亮像一只看戏的眼睛般凝视我,起不到任何照明效果。
我感到身上负了伤,脖颈一阵酸痛,左手臂上已经凝结了伤疤,土地上一片湿润,看得出血流的还挺多的。
身体很疲惫,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却又一头撞到漆黑中隐匿的一棵树,之后是令人恶心的眩晕。
我摸着黑又走了一小段距离,突然,眼底下好像冒出了一丝金光,尽管渺茫,但我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欣喜地向下看,那光又消失了。
远处好像有猛兽在吼叫,我惊惶地摊到了地上——害怕,难受。
天蒙蒙亮,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索性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少个钟头,冥冥之中我听到了几声陌生却亲切的呼唤,四弟四弟地叫,我当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当我感受到那人的温度时,身体温暖了许多,像是在冬天里窝着被子靠在火炉旁那般温暖。他的身体很柔软,我不禁朝他身上蹭了蹭,那人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我带走了。
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了哪里。我醒来是因为那滚烫又苦涩难闻的中药划入口腔的那瞬惊醒的。
身边的奇装异服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对垂死病中惊坐起有了更深的理解。
“四哥,你醒了?”身旁喂药的人温柔地说道,我艰难地扭过头,他穿着青蓝色的马甲(好像只穿了这一件),头上顶着一个和马甲同色的葫芦以及两片紫色的叶子作衬托。
看到这个人,我的第一反应是在想这个葫芦是怎么能在脑袋上顶这么久的。
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四哥四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别闹六弟,四弟能被五弟从黄泉路拉回来都是个奇迹。”我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我还记得那是在森林里呼唤我的声音。
我得去看看那人。嗯,头貌似扭不动了,那我勉强把眼珠侧到一边,有些模糊地看到了一个橙色的身影。
刚刚问我能不能说话的人忍俊不禁,最后大笑起来,我意识到我的神情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那个人被给我喂药的人拽到了外边。
“四哥刚刚醒来,你不许在这边捣乱,听见了没?”
门又关上了,橙衣握着我的手,流露出担心的神情。他很像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但就是还是一个孩子,稚嫩了点。我就一直凝视着他,视线一直不移开,因为他身上有那种,类似个人魅力的东西吧哈哈。
我浑身难受,头也转不动了,那就这样躺平吧。
“四弟,”他开口问我,“你不是去抱些柴火回来吗,怎么跑到妖精的地盘了?”
什么?什么妖精?
我刚想问他,但是嗓子哑得很,发不出声音。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额头“四弟,以后不要一个人去抱柴火了,还是不安全。”
他俯下身抱住了我。
什么?谁是你四弟?无缘无故抱我干啥?
“呃……我”我勉强从唇缝中发出声音,却很惊讶地发现我的声线变低了。
“四弟?”他起来了……啊总算起来了。
“什么……四弟……阿……”我感受到我的声音很弱,抬起手,居然摸到了我的喉结。
我想起了他们头上的葫芦,他们的服饰都长一样的,既然管我叫四弟,那我是不是也有一个葫芦哇?
我摸了摸我头顶,拽下来了一片叶子,但没摸到葫芦。
“葫……”橙衣立马明白了,他把我的手向后挪了挪,我碰到了葫芦。
我想到那些马甲和叶子裙,已经想象到了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衣服好丑。
——
我这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那个自称是我“二哥”的男孩一直守在我身边,几乎不离开房间,照顾我的同时手里还端着一本书。
这么殷勤地照顾我,我都有点对不起他了哈哈哈。
我大概从他那里了解到了“我”的身世,我是葫芦兄弟中的老四,法术属性是火,还有另外几个葫芦的性格和法术。但为了尽量(我是说尽量)表演好我的角色,我还需要更多信息。
“诶,二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在说“二哥”这个词汇的时候感到有点膈应。
二哥眼不离书:“嗯,很好。”
“兄弟,这个形容太广泛了吧,能贴切一点吗?”我翻了个身,背后已经躺麻了。
“你很可靠,但是你太浮躁。”啪的一声,他突然把书合上,“你以后可不许像昨天那样了,我没你认知的那样虚弱。”
“哦!”我感觉已经没有体力再问下去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但这家伙还在旁边蹲着,总不能让他在地板上过夜吧
“二哥,”这个词很膈应,“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
“不困,困了再回去。”
算了,你爱在那里过夜我懒得管你,我得先睡了。
但今后我要怎么面对其他葫芦呢?
——
我刚睡下,就醒来了——而且精力非常充沛。
我难以相信地听着枯燥的闹铃翻来覆去地响,看着灰蓝色的窗帘打上了金黄色的阳光,柔软舒适的床垫和刚才躺的那个硬的跟个木板似的床质感完全不一样。大清早的台灯都还没关,我这个强迫症毫不犹豫地起床把台灯关掉。
没错,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房间,是我自己的。
我去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女孩温婉恬静,浅绿色的卷发遮挡双肩,一对晶莹的灰色眼眸焦急地巡视着。
这是家,是家,不是那个黑漆漆的森林,或是那个木房子。
我摩擦着我的双臂,一种莫名“家”的归属感涌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