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温客行的兴致极为高涨,一早起来就喊着两人去樊悦楼散心。
樊悦楼风景秀丽优美,四面换水,山林拥簇。湖光山色映照在九曲廊坊与凉亭之间。登高极目远眺,俯瞰之下,万般景象皆入眼界。
而远处依稀能看到白发苍苍的安吉四贤与凉亭内相伴左右,奏琴扶乐。
读书人老杜抚琴,裴氏夫妻吹笛子伴奏,独行侠贺一凡在一旁舞剑,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美好画卷。
不知一切平定之时,他们几人会不会也能如此志趣相投,寻一处美景园林结伴隐世。
今晚是月圆之夜,而同尘随着英雄大会的临近越来越忙碌,今夜亦是以往的不见踪影。可温客行却反常的没有低沉,反而心情大好。
他坐在屋顶吟诗赏月,瓦片响起时见是周子舒,噙着笑意举起酒壶邀人一起喝酒。
可惜今日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彼时岳阳城里纷争四起,人人都在争抢琉璃甲,大有满城尽是琉璃甲的阵势,而天窗现统领韩英就得到两块一模一样的琉璃甲,他心里大惑不解。
江湖纷纭,独目侠蒋彻和狂风刀客李衡已经同归于尽,原因自然是为了争夺一块琉璃甲。
而之后,江湖更是传言,安吉四贤得到了一块琉璃甲。
此消息一传出,立刻引来丐帮,华山派和崆峒派的弟子来抢夺,对他们大打出手,双方剑拔弩张。
高崇和沈慎带岳阳派的弟子及时赶到,狠狠教训了各大门派一顿,黄鹤对高崇反唇相讥,沈慎站出来和黄鹤据理力争,桃红婆和绿柳翁对沈慎恶语相向。
就在这时,安吉四贤中的三人惨遭毒手,丐帮弟子趁机抢走了裴夫人手中的琉璃甲,杜老见此情形,把抚琴摔断当场自刎而死。
有的人虽然深处黑暗,不见明月,不分善恶,却自有潜在的追随向往。
再如何偏执疯狂,也有心中的一片净土。
原本温客行已经做好这天下大乱的准备,江湖越乱他就越开心。可当真到了这一幕,心里却又不自觉懊悔不已。
愣神的盯着静然躺在地上的安吉四贤,带着凉意的风吹乱了他的思绪。
看着血液逐渐凝固,温客行才转动眼珠,在自己都未注意下,双手颤抖不已。
等再次抬起头时,温客行满怀愧疚帮着安吉四贤收尸,想亲手把他们埋葬。
可这土地似乎与他作对般,用来挖土的长剑竟然不堪重负,崩断了。
只是停顿一息,温客行再次加快挖土的动作。
周子舒赶来后,看到安吉四贤惨死的样子,痛心也好,失望也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客行见来人瞳孔微微震颤,却又面上覆了一层不在意,艰难扯出唇角笑言。
“阿絮,你这杀孽也太重了吧,怎么每次遇见你不是杀人就是埋尸。”
不等人回答,又再次面相躺着的几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安吉四贤,你们放心的去吧。你们泉下有知,以后别太实在,交友也要擦亮眼睛。”
“虽说这死亦何苦吧,但你们死的委实有点冤枉。”
半晌不言的周子舒,怀着道不明的情绪,一步一步走向温客行。
“你曾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但这安吉四贤委实不算坏人,如今遭受无妄之灾,一并殒命。你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周子舒一把握住温客行挖坑的剑柄,语气透着一股凄凉失望:“温客行,我知道你疯却没想到你疯到如此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