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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吹起了一阵小风,礼愿的衣角被卷起了一个弧度。
而面前的栾树也被吹的沙沙作响。
树叶,果实,与风之间的碰撞,它们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替贺峻霖的妹妹鸣冤。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是活着的人却备受煎熬。
绚烂的一生。
如果她还活着,她的一生的确应该是绚烂的。
而非这般,16岁的年纪就要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沉睡在泥土里。
她不是睡美人,她不会再苏醒的。
礼愿的视线轻轻的划过贺峻霖的手腕。
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被他缠上了一串佛珠。
在珠子与珠子的间隙间,礼愿看见了那一道道的伤疤。
好似在狰狞这什么,刚刚礼愿还没有在意来着。
礼愿收回了视线,微微抬头看向那没有边际的天。
语气温柔。
礼愿“你有没有想过。”
礼愿“你愿意为她去死。”
礼愿“你的妹妹,也愿意为你去死呢?”
贺峻霖的妹妹死了,贺峻霖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他手上的疤就可以证明。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和家人团聚。
可是,如果活下来的人换做他的妹妹,她会怎么想呢?她也会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要是她的哥哥活下来,就好了。
这种情亲的循环,会将人死死的困在里面。
他们走不出内心的愧疚,内心的煎熬。
他们忽略了,活下来的人,就替死去的人,好好的活着这一点。
礼愿“总是想着死,为什么不想想生呢?”
礼愿眉眼弯弯,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向面前长得绚烂的栾树,语调轻轻,甚至还带着一些炫耀的意思。
礼愿“马嘉祺你知道吗?”
礼愿“他那么厉害,你肯定听说过的吧。”
礼愿眼眸笑着,神情中流露着的,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好像一个小女生,在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礼愿“我是他的未婚妻。”
礼愿“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活下去的那个人是他。”
礼愿看着贺峻霖,语气认真。
礼愿“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
礼愿“而是因为,我和他,不仅仅是婚约的关系,更是亲人。”
礼愿轻轻的说。
礼愿“所以,我不想他死。”
院子里的风吹起礼愿耳边的碎发,像是在轻轻的请问礼愿一般,礼愿的心都随着这阵风而柔软了下来,礼愿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礼愿“我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短短几句话,并不能代表礼愿的真情,但就这句话,却都流露着礼愿的真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她可以为马嘉祺死,她希望马嘉祺可以活。
并不是因为马嘉祺是马家的继承人,也不是因为马嘉祺在时市有多厉害带厉害。
只是因为,二十几年的陪伴,让礼愿觉得,她同马嘉祺之间的亲情是无法被隔断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只能活下一个人话,礼愿希望,那个人是马嘉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