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
我不可能不在乎。
当初他那么对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有所谓的报应。
那种情况下,我能原谅才显得傻。”
“我也希望,所以我真的那么干了。”
“可我不希望你那么干。”
沈筠抓着祁言的袖子,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逃离。
“他那种行为不对,我用我的方法去矫正了他。”
“可我不需要!我不喜欢你为我做这些!”
“那你想让谁来做这些?”
哑口无言。
祁言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话是能说出口让他明白自己意思的。
他胸襟不大,别人当作笑料也忍不得。
但其实他只想要一个道歉。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谁那么傻?
祁言已经过来了,他已经不会沉浸在当时的情绪里了。
再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当时没人为他伸张正义。
现在正义来了,却也......
没多大意义了。
-
“祁言。
我做事情没想那么多,念头出来了,我忍不下去,我就按照我自已心意做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方式是什么。
但这是我唯一能实现的方式了。”
“我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值得我这么费心了。
祁言低着头,双手扒着他的肩膀,头顶着他的胸膛。
半晌带着些许哽咽开了口。
“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做出牵扯到你的事情,你知道吗沈筠?”
无论你能给我什么,我都是不能给你等价的东西的,所以别在我身上付出,可以吗?
我不值得的。”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不值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值得沈筠对自己这么好?
“我...你不应该为了我,让你自己冒险的。别为了我啊!”
“你值得的。祁言,你看着我,你是值得的。”
不管你能偿还我什么,我对你好就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的。
你要明白,祁言。
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
-
沈筠在今晚见识到了一个Alpha的含水量。
他没想到祁言哭开了就没停。
即使是后来断断续续的抽噎也让沈筠受不了。
就很像待字闺中的Omega被素未谋面过的一个不知名的Alpha强上了一样委屈。
“这么能哭的?”
沈筠的小声嘟囔还是叫祁言听见了。
“你说谁能哭!”
就只是...突然很感动......
除了祁父祁母外,真的没人再对他说过“你很好”“你很值得”这类的话了。
“快点回去吧,徐天他们还等着呢!”
祁言开始催了,确实该回去了。
沈筠没着急,冷不丁开口:“你和宿管阿姨关系好吗?”
“嗯?”
什么鬼?
宿管阿姨,这里有阿姨什么事情?
“关系好可能也不管用。”
祁言急了,这是在说些什么东西?
说到这个份上,沈筠没在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我是说学校宵禁,宿舍是回不去了。”
对。
学校宵禁,他们这个时间回不去宿舍了,那他们晚上睡哪?
世纪难题。
他和沈筠又要在外面住了。
“啊——”
“没事。咱们可以住外面,今晚。”
今天晚上,沈筠的话,出乎祁言预料得多。
-
从东区往市区走。
沈筠和祁言并着排走。
忽然沈筠就开始说话。
“我刚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印象里,是那个一个一辈子不曾嫁娶的年迈的Beta把我抚养大的。我是他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也挺好,我有了父亲。”
“我第一次感觉到不是所有人都配拥有美好的生活,是四岁开了灵智的我,大冬天里,看着别人家的小朋友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从饭店里出来。而我和父亲蹲在路边吃着烤红薯。其实红薯挺甜的,就是那时候我根本吃不出甜味。”
“东区太乱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一年生计难维持,父亲又被债主打了重伤,那时候我意识到东区是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
“但我可能还好点吧,也算艰难的过来了。”
“后来我生父找到了我,有点狗血。他很有钱,也说了当年愧疚于我,但到底我也没跟他走。他当初决定不要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愧疚?”
“把东区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收了其实不容易,那段时间最乱了,每天过的提心吊胆,老势力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叫我们规整好东区。”
“就你前面见到的一些人,都是当初我拿一身的伤换回来的人。”
“……”
沈筠又突然不说话了,祁言也是忽然发现了沈筠的脆弱。
是啊,大家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谁真的比谁轻松多少?
-
兜兜转转走到了“今夜就在这儿”。
——好熟悉的感觉。
就是祁言第一次和沈筠出来开房,啊呸。
第一晚一起睡的地方。
也是,这是唯一一家开在东区到市区路上的酒店,是他们现在的唯一选择。
还是那个前台,热情的Beta小姐姐。
看着祁言就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下就想起来了,之前来过!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就像情景重现,身边的人也没变。
不及祁言开口,小姐姐已经给开好了房卡。
就一张。
沈筠看了眼房号就往楼上走了,搞的祁言有点尴尬。
一张房卡,一个房间,两个人。
还有点小羞涩。
顷刻就说服了自己,沈筠都没在意,自己这么在意,到显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在意什么?在意自己贞洁吗?要在意也是沈筠在意,他一个不谙世事未经人事Alpha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