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半边的灯管强撑着残旧的身躯照亮了半昏的狭小房间,微微颤抖。大门紧锁,铁牢赫然立于宽阔的背影之后。胡子拉碴的嘴巴上挂着一双深陷的眼窝,修长的剑眉下射出两道凶光,正如狼似虎的盯着我,好似要一口将我吞掉。
“你想怎么样?”冰冷的手铐上带着铁刺,刮得我生疼,我挪了挪手腕,从嘴里挤出半句话来试探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我们很清楚彼此的底细,你不用再掩饰了。”
“小妞,真是有点本事啊!看来我必须得给你点儿颜色看了看了!——”
大胡子怒目圆睁,从手里掏出几张东西猛然拍在老旧的铁桌之上。
“三带一!”
“管上。”
“要不起。”
“四带二,我就剩一张牌了。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草!”我面前的大胡子登时泄了气,往身后的椅子上一瘫,满手的烂牌撒了一桌,“把把手气都这么好,凭什么啊?我和老李俩人输了一晚上了,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旁边的老李举起了双手,无奈道:“明明只有你一直在输吧?别把我带进去。”
“不玩了,不然一会儿沈队回来了又得骂我们不务正业。”大胡子把牌堆随手一抓,扫进了宽大的黑布兜里,又从里面摸出来纸笔,放在了桌子上,一本正经地向我说道,“小姑娘,你就老实交代,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赌场里?又为什么打了赌场老板?哎呀你把我的手铐还给我,别玩了,当心刮到手!”
我抬起头,砸了咂嘴:“我真没有打赌场老板。”
老李在一边和大胡子唱双簧:“小妹妹啊,你不用怕。你做的事情并不犯法,我们只是在帮你,免得你误入歧途。”
“看看地下赌场…那是你一个小女孩该去的地方吗?如果不是我们今晚有抓捕行动,谁知道那群王八蛋能对你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出来?”
地下赌场…我两个小时前还在那里。
准确的说,我在的地方并不是地下赌场,而是地下赌场的下层,一个黑市交易所的监牢。包括我在内,监牢里关着男男女女,大大小小足有百号人,这些被囚禁的可怜人来自四面八方,甚至种族多样。坑坑洼洼的地下不知沾上的是粪便还是血水,伴着囚禁人时有时无的哀嚎,腥臭不堪。
此事牵连甚广,我刚才也跟大胡子解释过了,可他根本不信。
原因很简单,等他们带人到的时候,那个地下监牢已经消失了。
很难想象,这座城市的地下竟然真的藏有一处移动城邦。沈队率人马一到,幕后人立刻开着移动城邦带着监牢远走高飞,原来所处的地方因为空间的扭曲被周围的岩石瞬间填满,毫无痕迹,只剩下我和…头破血流的赌场老板。老板被我拍了一下脑袋之后就昏迷不醒,凭我一张嘴也说不明来龙去脉。
而我也不想多说。
“如果我说,我去那里是和老板打斗地主的,你信吗?”
大胡子显然不信我这套说辞,他抢过话头,笑着说:“打斗地主?这么说,老板是地主咯?”
“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扯淡你又能看出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沉默,良久的沉默…
直到我们三人口中的沈队推门而入:“我信,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