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白井,炎炎夏日的闷热空气使她一下掀开绣着紫藤花的夏凉被,不堪的睡相瞬时暴露无遗。
“我出门了。”
越前压了压帽沿,挎上半身高的网球包,抵了抵白色的运动鞋,准备出门去训练馆了。
嘀嗒。
客厅上挂着的钟表的时钟从七慢慢指到十二。正午的阳光顺着屋檐流在阳台,晾在衣杆上的一件件白色体恤蕴含的水分蒸发成水汽,飘在推拉门晕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呵——”
白井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伸手去够床头柜的闹钟。
“十二点四十...”
闹钟被随意地放在床边,揉了揉还未适应这样明亮光线的睡眼,平躺在双人大床,手直直地高举着——白井经常有躺着举手的习惯,虽然是有点莫名其妙,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时不知道干什么。
想先做点早饭,可是好像已经是中午了。家里冰箱里还剩什么呢?前天买的面包应该还有吧,吃那个好了。
白井艰难地撑起手肘,
四分之一
往前一倾坐了起来,
四分之二
把双脚移到床下,
四分之三
脚伸进毛绒绒的有猫耳朵的拖鞋,
起身
起床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啊。
走下楼梯,白井甩了甩手,拖着拖鞋一步一步来到冰箱。
“白面包,唔果冻,还有酸奶,Icecream...”
白井伸手捞了一个又一个吃的,用左手搂在怀里,时不时颠一下怕掉了。
放手把这些往沙发上一扔,白井按了下遥控板,蜷缩在沙发一角,撕开酸奶的包装,将吸管毫不犹豫地插进去。
嘶——
草莓味的酸奶慢慢爬升至吸管顶端,顺着舌尖流入口腔。
“哦依稀...”
白井满足地躺下,继续她一如咸鱼颓废的一天。
暖暖的微风吹拂着棕黄色的窗帘,卡鲁宾伸伸腰将肚皮露出来晒太阳,慵懒的猫,慵懒的人,慵懒的夏日午后。
白井做了个梦。
梦里许多图片在拼凑、闪现,不是PPT放映式的一张又一张的画面浮现,也不是剪辑视频巧妙的转场、换镜,就像水消失在水中,梦境都是现实一样平常如水地流淌,流过家门口的庭院,流过雪花的尸体,流过一切触目可及的尖锐,然后摩耳甫斯一句回去,时间就流回始端,流过越前向她表白的那天。
当时她还在和室友合租的房子里的厨房切卷心菜。室友说想吃奶油炖蘑菇汤,她只好去楼下书店买了本家常菜菜谱,照着上面的步骤做了起来。
平时都是她做饭,已经习惯像个主妇一样,学着去做很多不会做但又可能会好吃的菜。
在她准备把切好的卷心菜放入煮锅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备注,是越前。
“摩西摩西?”
白井随便洗了洗手,接起了电话。
“白井么?”
对方的语调听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又有那么点起伏。
“有事吗,龙马君?”
“我喜欢你,”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
白井没有说话。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越前开始有些紧张——她该不是在想怎么拒绝自己吧?
这时手机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并说,
“我在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