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变着花样,夜夜缠着江染禾,让她日日不安,一连几夜,江染禾半夜都惊出一身冷汗。
晨日清淡的光打在江染禾的脸上,接连几日的梦魇让她不好过。原本红润的脸上开始寡淡,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粘在她的眼下,看起来精神萎靡。
许是因为心事,她穿了件单薄的衣裳坐在台阶上,无神的眺望着远方。
苏明城晨练时,便路过她这幅模样,远远一看,与初见时,她褪去了一份稚气。这般忧愁的模样,他很是少见。
“怎么了?”见着发呆的江染禾,苏明城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最近的她,瘦了。
带着清冷雪花般味道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像床被单。
苏明城浅浅柔柔的声音,和那带着温度的动作,好久才将江染禾从呆滞中拉回。
“我……其实。”江染禾皱着眉头回首,拉住肩上的大手,他的手中还带着余温,让她忍不住靠近。
“我,其实,好像犯事了!我这几日夜夜做梦,睡不安宁,白日精神恍惚,总感觉有人要来抓我!”
她就这么抬头望着,好像在求助此时的苏明城。
“怎么了?你慢慢说,先去房里。”苏明城重复道,拉起地上的江染禾,进房。
“那日,我下山来呼你们前,我踹过那男人几脚,只是逗他玩,当时他本就虚弱,我想可能是有人给他下了迷魂散。我看那脚上的伤口并不足以致命,就这样,我就欺负他。没想到,他便咽气了,等到你们来时,人就不见了。前两日,听说,他们真的捡到了尸体。一定是他!可是我根本没有下重手!”江染禾低着嗓子说话,又低又急的声音,净是无措。
“没事!官府不是来过嘛,就证明不是你。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你只是因为回去没有见到那人,慌了神。”苏明城摸着江染禾的头,像在撸着一只猫,静静地安抚着她跌宕不安的情绪。
“要不,我还是去自首吧!”
“说什么呢,凶手又不是你。嗯?”
“我还是下山看一下,我已经受不了这每日每日的噩梦了!他可能是我的克星,在梦里都要揪着我不放!”
远在军营的李司莫名的打喷嚏,要不是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他一定找她算账,要是被他抓到,他不仅要把她吊起来大打一顿,还要将她剃成光头,游街三圈!
“赶紧的!操练起来,小左!给我把偷懒的踢出来,十军棍!”李司眼里散着恶笑,雄性十足地露出半个膀子,如同一头领军的狮子,捕捉“军城”的猎物,扯着喉咙,发出浑厚的声音。
可是江染禾这边还是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萎蔫的不可开交。
半日恍惚一瞬间。
“我还是要下去……我熬不下去了……”如坐针毡的形容在与她贴合不过。江染禾对着苏明城,下定决心般拾起东西,就要直接走。
“那我陪你。”苏明城见此,也连忙起身,走在她的一侧。
“你们干什么去,我也去!”一旁嬉闹的李江佑江看二人成双入对,又要不带自己,连忙凑到江染禾跟前。
他看出来了,最近江染禾的变化,郁郁寡欢!
本来是要逗她,没想到江染禾却什么都没答应,只是满脸愁容的看了一眼他。
屁颠屁颠的李江佑只好静默地跟着,与苏明城勾肩搭背地和江染禾搭着话。
“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想到此处,江染禾瘪着嘴,赴死的心情已经拉满。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苏明城拗不过她,只好继续抚慰,她被急切挠乱了。
来到公堂外,比想象中的清净。
三人被带进去,管事的才开口:“你们为什么事来?”
“是我,我前几日去过后山,我见过他!”江染禾苦着一副脸,正在等待审批。
“哦?你认识他?”台上的人拿出一张画像。
“啊!是他,不不不,我不认识!”江染禾看着画中的男人与那个人毫不相关,甚至天差地别,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否认。
“那你们来添什么乱,带出去!”台上的男人大声呵斥,见三人瞬间觉得晦气,这不就是来捣乱的!
“等等等一下!山上没带下来其他人吗?”江染禾被拖着往外,连忙又追问道。
“还嫌不够乱!赶紧拖出去!”话刚落,三人就被拽到门外,动作虽然粗暴,却稳了江染禾这颗悬着的心。
“气死我了,亏得我以为自己怎么了!这死男人为什么不放过我!”江染禾气急败坏,痛批自己这些天的胡思乱想。
漏气的皮球瞬间膨胀了起来,一如既往的生龙活虎,她活了过来!
“这下放心了吧!”苏明城也长呼一口气,她总算是正常了过来。
“你说说你这些天!脱离我们的小团体,一个人在那儿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见江染禾活跃了起来,李江佑也敢大声玩笑起来,搂着两人就往回走。
砰砰砰砰!
衙门外的大鼓被震得轰隆轰隆的,三人定睛一看,余镇财!
他的手上拽着一根结实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锁着一个面罩女人。
女人被拉扯在身后,见着他一顿操作下来,很是不耐烦地扭捏着身子,站在着大街之中,不免觉得丢人。
“你有完没完!”余镇财身后的女人大吼道。
“我这就送你见官!”余镇财向后,笃定道。
“你觉得你把我放开,他们能抓得住我?”
“那我就守着!”
“你非得和我过不去!?你没其他事做了?”女人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非得揪着自己不放。
“我只认识你,擒贼先擒王,先解决你再说!”话音一落,公堂出来的几人将两人又带了进去,江染禾三人跟在后面凑热闹……
“台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