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

两人同里一起走着，院子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火还在亮着，彼时已经夜深人静。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进他苏家？”李江佑没有看向江染禾，他一脚一脚踢着路上的碎石子，听着耳旁少女的话。

“我不知道，不过他和我说了许多，说能护住江家的只有他。”

“那就是了。”到了院子口，李江佑朝着门口，嬉皮地朝江染禾挥了挥手，转身没了人影。

大哥，对不住了。

李府遇袭，江家走水，一个月后，李江佑一习朱衣立于朝，江家一遭入皇商。

大军到达周国，殿外李司一身沉重的盔甲黑得发亮，左安和冷月紧跟其后。前来接见的是周国的老臣，几人卸了兵甲，才见到那位同样出色的少年天子。

与冷月一样，那位少年天子——刘懿，带着一块乌黑的面具，幽暗瞳里散发出嗜人的阴恻恻，良久少年天子才慢悠悠地开口：“来了，就坐吧。”

冷月自打第一眼见到这人，心中就生出来来个妖冶的影子，不住浑身寒冽，左安也是，见到这位皇帝，又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李司与上头那位交代了几句，一厢话后，临走前李司半响又开口：“陛下可认识一名姓黎的女子？”

刘懿两眼一眯，那阴暗的眸子里一转，只一瞬间的异样又变回原样，不过语气柔和了下来：“继续说。”

李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坐上的人两手按在龙椅上捏紧了拳头，他低沉的语气中带着嗜血的气息：“人在哪儿？”

“大军营中。”

“劳请将军将人送来。”这是整场宴会中，刘懿第一次客气道。

李司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座上那位阴暗中带着柔情的天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

黎小的身子养得已经大好，不过气色总是不太好。脚下踏着一片金贵无比，黎小由人搀扶着穿过富丽堂皇的宫殿，看着这座比夏国还要繁华富饶的城，她心中隐隐作痛。

终于，一步一步又一步，宫人为她打开那扇闪着晶光的门，黎小走近一所空静得出奇的房子，直到最深处，刘懿垂着手站在尽头。

他浑身与这房子一样，空静幽暗。

察觉到身后的人，甚至是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刘懿转身，大步向前拉住黎小的手。只一刻，黎小使劲想要逃脱，却被他紧紧束缚着，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薄弱。

这才，刘懿稍微松了松力道，听着那毫无生气的几个字：“我来了，可以撤兵了吗？”

哼，刘懿轻哼出声，彻底放开了黎小，来得快消散得也快，黎小于那丝猛然中险些跌倒，那羸弱的身子将要往下一倒的一刻，又陡然被刘懿一把握在手里。

他阴恻恻地低头，眼神流转在黎小的全身，轻缓道：“不是他送你来的，不算。何况，援兵以至，且有撤回之理？”

“你不讲信用！”黎小怒得一把打开刘懿，气得咳嗽不止，又看着逼向她的人，黎小被迫连连后退。

“是我错了，你根本不讲信用，说好的我来了就退兵，你终究是个背信弃义的人。”黎小冷笑。

刘懿听得不高兴，眼神阴鸷起来，一把搂过黎小，将她拉到紧贴着自己的身子，迎着黎小厌恶的眼神，他笑了：“我只是想要他把他最爱的东西送给我，可是，如今他没做到啊，是你帮了他，这可不算数。”

刘懿瘦弱，甚至可以说是孱弱，浮华的袍子刘懿穿得宽宽松松。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孱弱的人，一手血溅了前周皇宫，是于那最阴暗最让人避不可及的地方吸收着世间所有的罪恶长成的一个嗜血的“妖物”。

黎小对他无话可说，只一想到李司和那些城下黑压压的人马，她就开始为那个笑着安慰她的那个少年心痛。

察觉到黎小的难过，刘懿阴鸷地笑着，越笑越大声，震彻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上。

声音戛然而止，刘懿温柔地拉起黎小的手，往外走着，轻轻地仿若说着什么温情的话：“明日，不，后日，给你看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