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的家人是妻子和女儿,此时挣脱开衙兵的阻拦,冲进了茅草屋里,看到满身是血的亲人,嚎啕大哭。
任谁都认为救不回来了吧。
“大郎啊!你死得太冤了!都怪那天煞的流民,你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霈霈跪在草铺子上,扶起伤者的妻子,仔细解释:“这位大娘,他只是安睡过去了,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回家后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女子不可思议地抬头,满脸的眼泪:“什么,你说大郎没死?”
“嗯,我都治好了,你看,他醒了。”
伤者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却是急切地寻找着那个最后阖眼前的少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目标明确地抓住霈霈的衣袖,口中念念有词:“观世音菩萨,菩萨!”
花朵因为伤者妻子赞誉而增加双倍,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到达一朵的标准。
霈霈哑然失笑,而在此时,一道冷冽的男声从头顶上落了下来,旋即她整个人就被少卿给挽住胳膊拎了起来。
“好了就走吧。”
多看一眼小太医身上的血污,李景钰就觉得眼底要蹿出火苗来。
“等等,那个……还有那个的孩子我要去看看!”
“什么!”李景钰终还是没忍住,大声呵斥起来,“那个不用你去看了,回去了!”
就连一旁人质的妻子也愤恨地叫嚷起来:
“为何要救那个天煞的人的孩子,不给钱就要我们的命,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活该他死,他全家都死掉都抵不过我大郎!”
霈霈的脑袋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嗡嗡作响。
少顷,她深吸口气,微微侧向身边人,带着几分倔强,坚决地说道:“大人,言而无信非君子!”
“你!和我谈君子!”李景钰没料到这小丫头脾气有这么执拗,掌心不禁用了几分力。
霈霈以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拧断了。
最终,李景钰还是把人会放走了,否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何种举动。
重新沐浴在阳光下,霈霈吐出胸口压抑着浊气,一刻不耽搁地走向已经被衙兵控制住的歹人。
他已经被揍得嘴角淌血了,无力地看了一眼霈霈,脑袋又低下去。
“告诉我,你的孩子在哪里,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歹人惊得身体都直起来,只是又被衙兵给摁下去了。
“真的吗?太医大人,您真的会给我儿子治病吗?”
“是,他在哪里!”
“在……就在……”
话音刚落,霈霈头也不回地朝破庙里奔去。
这座土地庙长年失修,到处是残垣断壁,但庙里还是坐着一群群像是流民的人。
他们茫然地看着霈霈侵入他们的领地而无感。
霈霈稍稍遮住口鼻,这里的气味实在不怎么样,穿梭其间,终于在一处尽头找到了团缩在草铺子上的小男孩,约莫4/5岁的样子。
小小的,像一只安静的猫一样。
草铺子旁没有任何人,只有远远一个声音飘来:“他爹出门找医生了,好像是病了。”
原来小男孩唯一的亲人就是那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