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小宫女本无心,但是话一出口,便惹来屋子里短暂的寂静,顿时暗暗咋舌,尤其是看到雪儿凝重的脸色,顿时后悔起来。
白芷今天被楚太医摆了一道,心中颇有微词,便拿捏住,企图不经意间揶揄一下这个年龄都比自己还小的太医。
“这就怪了,月事都结束了,怎么还有……,雪儿,你刚才都去哪里了?”
大家同为深宫中的宫人,有些什么样的阴私,都心知肚明,她这看似不懂,却是大体猜出了些什么。
今晚让她难堪的导火索,便是这雪儿了,她反正没赖上太医,表面上应该不算犯上了,但一定会让太医不好受的吧。
雪儿咬着唇角,瑟缩在病床上,手下意识握紧了同伴的。
“你……你说话什么意思,指桑骂槐呢!”同伴是个直性子,顿时为雪儿出头。
“我哪里有说错,不过就是好心问一下,怎么,生个病都惯出娘娘的脾气来了!”
“白芷!”霈霈大声呵斥住这个令人头疼的宫女,刚才准备开口,就被叽叽喳喳地抢了先,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不怕事大的老资格宫女了。
被一吼,白芷委屈地噤口了,霈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解释道:
“雪儿的月事是过了,但是,如果下腹受到撞击,或者剧烈跳跃、奔跑时,腹腔内压力突然升高,可促使黄体也就是女子孕育孩子部位上的一处器官发生破裂。”
“而这种情况也很容易发生在月事后的一周左右,今天雪儿怕是劳累了,加之摔到哪里,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了,这下懂了吗?”
“雪儿,我就是说,今天我来吧,你太辛苦了。”同伴心疼地又抱了抱雪儿。
而当事人雪儿则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烛火中的小太医。
情况如她说的那样,又不是她说的那样,但却最大程度保留住了自己的尊严。刚才一瞬间,她差点觉得自己会再次晕死过去,没料到却被太医轻描淡写地给搪塞过去了。
白芷同样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怔然,因为不懂医,小太医一下子说那么多听不懂的话,她也只好干着急,胸口的郁气越来越称重了。
有小宫女问:“那楚太医,雪儿这样,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宫女不干活那还要留在宫中作何呢?
霈霈走到病床边,扶着雪儿的肩膀说:“是的,所以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或者超出自己承受能力上的,要及时上报,懂了吗,雪儿,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是一个让她体面离开皇宫的办法,用一个善意的谎言。
雪儿看着同龄却远远大过于她的智慧和情怀的太医,认真地点点头:“我懂,雪儿一切都听楚太医的诊断,绝无任何怨言。”
霈霈唇角弯弯,笑意嫣然,姣姣眉目间时似有一道轻快的光芒闪过:“好,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再到我这里来,我有几贴药方子给你,剩下的,都交给我处理吧。”
是夜,一场看似顺利解决,但依旧堵心的病例看完了,霈霈独坐窗前,望着黑幽幽的苍穹,心情很难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