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霈束手无策,如何也甩不掉刻意倚靠着自己身份尊贵的太子来。
说刻意,那是因为她每每试图将他扶正,太子的那虚浮地搭在她肩头的掌心便猛然一缩,和刚才替她拿下药箱带子的感觉一样,是有意而为之的。
霈霈有些哭笑不得,太子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且身份矜贵,如何也做出这番撒泼打诨的行为来。
更有他阻止了身边人的靠近。
“都别过来,哦……很好,有太医在,我很好……回……回去了。”
曹公公无法,只有紧跟慢跟在缓缓行走的太子与楚太医的身边。
身旁被一群人簇拥着,霈霈想低调都不行,觉得抗在自己肩头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李洵微微侧身,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下娇俏可爱却似生着闷气的小太医,语声温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胁来:“你若现在离开,是不想要命了吗?”
霈霈听到这里,陡然变了脸上的颜色,刚才只顾着自己情绪上的别扭,却忘记了一个重点,是她在教习太子殿下习功法,且在练习途中突发身体不适。
这要是被药藏局知道了,肯定是会把责任全都推给她的,太子是何等尊贵的人,太医署肯定也不会担责,直接送到太常寺处理,此后便是公事公办了。
太子说的,她会死的话题,绝对不是唬人的。
那些人可不管有什么不可抗力导致太子习功法受伤,再说,就算是有理由,她能和太子的儿子,皇帝的孙子相提并论吗?显然不能。
所以太子这般看似戏谑她的动作却是在保护她吗?
想到一连串的恶果,霈霈终于放弃了挣脱太子的企图,贝齿狠狠咬着唇角,挤出一抹鲜亮的红色来。
“我知道了,殿下,慢一些。”
李洵虽然额间冒着汗珠,步伐也有些虚浮,但他知道,此失控是因为有人想坏他好事,倓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后花园的,定是受人撮使。
这是他的东宫,何人竟胆大如此!
药藏郎还是赶到了。
看着一脸虚汗的太子,药藏郎吓得声音都打着颤:“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听人说,殿下习功法了,您这身子还不能够……”
“不能够什么!”李洵正闭眼接受着宫婢们的清洗,听到药藏郎的话,眉目倏尔一亮,目光似鹰鹫般犀利。
“这……殿下,不宜过度劳累,今日为何要练习,马上便是端午了,那几日您更是身负重担,此时需要静养啊,殿下。”药藏郎倒是不管不顾,一副忠诚直至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时不时瞥向站在太子躺椅后的太医署的太医来。
太医署的人到东宫里来,不是抢了要藏局的饭碗了吗?
难不成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是因为其他原因靠近太子?
探究的目光多了,也让霈霈心中叫苦不迭。
这平时看起来挺果敢睿智的太子,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人进退不能的傻事来呢。
李洵自然知道药藏郎话里的寓意,冷冷地觑了他一眼,道:“静养,再静养,恐怕几日后我的身子骨就真的静止不能动了!”
“殿下,小的这是为殿下的身体考虑,请三思啊!”
“啊啊,本宫知道了,我会休息的,还有……今日因为其他事情找楚太医商谈,你不要多想,刚才之事也是另有原因,此事就过去了,知道了没?”
药藏朗抬眸看了一眼小太医,满腹狐疑地朝着太子行礼,便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