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小孩的脸,临近皇宫一角的时候,天空云浪翻腾,天边的雷声低低地轰响着,忽远忽近,仿佛一道警铃,提醒着路上的行人加快脚下的步伐。
“大人,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了。”车夫甩了几下缰绳,这是要做提速准备了。
霈霈扶住车壁,应了声“好”,攥紧了手中的五彩绳,原来胸口闷胀得难受是因为这低气压。
到了宫门口,刚一下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整片天空的灰色云层突然被一道强光撕裂了一道缝,像是一把长剑割断了帷幔一样,霈霈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因为随着闪电而来的肯定有雷声,且越是靠近的雷声越大。
果然,这道惊雷接踵而至,“轰”地一声,不知老天将这威力释放到哪一处了,霈霈只觉得大地都跟着颤了颤。
“大人,这是伞,预防万一。”车夫递给霈霈一把油纸伞,霈霈接过后,便在宫路上疾行起来,穿着长裙,她可不想被雨水给弄湿了。
滴滴答答,豆大的雨滴终于砸在油纸伞上,力道之大,仿佛能击穿伞纸一般,终于在大雨倾倒下来之前,她赶到了宫人患坊。
白日晒在院子里的簸箕都被宫人紧赶慢赶地搬回去了,院子里空落落了不少。
“大人回来,快,别淋到了。”小葵在屋廊下招手示意,接到了霈霈后,一边拿着帕子拂去她衣衫上的雨水,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和包袱,一边向她汇报刚才的患坊的情况。
狭长的屋檐下的长廊上,宫人们都仰着脑袋惋惜地看着天空。
有人问:“这么大的雨,今年的端午别又和去年一样吧,那太无趣了。”
霈霈对下雨倒是无感,从前听现代中的爷爷说,将自己抱来的那天,天空便是下得瓢泼大雨,碰巧和裹着她毛毯上的名字“霈”不谋而合了。
如此看来,这名字千年前就被长辈们订好了。
“有没有情况发生?”
“回大人,有得了风寒来抓药的,还有弄伤了手指来讨药膏的,都不是大事,就是……”
“就是什么?”霈霈正在翻看下午的病例情况,听到小葵支吾起来,便好奇地抬眸。
小葵走到门外,探头看了一眼便折返回来,道:
“我不知道这事归不归我们这儿管,我听人是说,尚食局今天被抓走一个宫人,据说是犯了错被殿中省给带走了,看架势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霈霈略有所思地摇摇头:“那后来呢?有说犯了什么错吗?”
想到种种宫中的惩罚制度,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说,不过宫里都在传,有可能和昨天的搜查有关。”
“什么,搜查,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吗?”霈霈再无心翻看资料了,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雪儿。
但是雪儿已经出宫了,想必按着她的建议,离开长安城都有可能。
“是啊,我们也在议论,难不成又搜出什么证据了。”
霈霈突然想到什么,抓住小葵的手腕,急切地问到:“那抓的人是谁啊?”
东西是雪儿拿的,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但雪儿又离开了,霈霈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葵说:“是尚食局的叫竹儿的宫人,对了,大人,昨日在浴场,你们还见过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