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台了,自然不是儿戏,霈霈从小要强到大的,从不轻易言输,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就拿下科室副主任的头衔。
音乐无国界,同样也有时代的灵通性。芭蕾作为西方传来的舞种,同样也在本土生根发芽了。霈霈不怕这种西洋舞种会演绎不来古典音乐,她需要在开舞前了解舞蹈的含义和所需要表达的情绪。
李景钰听罢,微微颔首,这些他早就考虑到了,他领着忐忑不安的少女来到舞台后方,这里被屏幕隔开,背后是一片花卉搭成的花墙。
“此曲为《舞山香》鼓曲,气势磅礴,内涵丰富,你按着自己理解吧。”
霈霈点头,有个大体方向,她便心中有数了。
“郡王,花。”黑木悄然而至,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手中拿出两只红槿花来。
李景钰拿下花,其中一朵戴在自己的道具,笪帽上,男人戴花,尤其还是那一本正经的男子,本是一件颇为违和的事,但是他戴上后,却十分俊美。
不愧为花奴。
“来,我给你戴上。”李景钰长臂一伸,便要将另一朵红槿花戴在霈霈的发髻间。
两人靠得极尽近,想着这帷幕内外截然不同的氛围,霈霈心中一阵感慨,眉眼婉转间,眼波顺着面前男子的衣袍滑了下去,身体略僵硬地站立着,任由他摆弄。
花很快安置好了,李景钰只觉得鼻管里飘进来一股幽香,似花香又似发香,也不知她沐发时用了哪种香料。
他忍不住俯身再次轻嗅了一口,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霈霈觉得奇怪,便猛然抬眸,与他的鼻尖将将擦着而过。
两人都微微愣住了。
“郡王……”
“没什么,花很香。”李景钰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但是对方信了。
舞台上有人报幕了。
两人同时登场的时候,光是这两朵花便吸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这是李景钰独有的绝活,当年,在皇帝面前敲着羯鼓,头上便是插着这花,笪是用竹篾编织成的帽檐,极为光滑,而红槿花更是润滑,把这两个互不粘连的物件搁到一处,又让人戴到头上,能不掉下来可真不容易。
一曲打完,红槿花依然落在头上,没有掉下来。
今天他又如此装扮,且还在楚霈霈头上放了一支,其意绵绵,让人无限遐想。
姚沐蓉一直碍于和家族内的人互相问候寒暄,待到自己可以单独与嬷嬷随行的时候,郡王身边已经落座了另一朵桃花了。
她是深宅院里走出来的贵族,母亲早就教诲过她,这男人图新鲜是一回事,这决定后院主母又是另一回事。
光是这楚霈霈做了这伺候人的事,就不可能成为显贵人家子女的正妻,所以千万要沉得住气。
她不知如此劝服自己多久才勉强缓过一口气,看完宣城公主的舞蹈。
当宣城公主上前埋汰嘉荣郡主时,姚沐蓉心里甭提多愉快了。
然而风云突变,那一对让她挠心窝的人儿又齐齐起身,朝那舞台后方翩跹而去,她快步凑过去,询问来了理由时,那新的乐章便演奏起来。
李景钰开场的一通羯鼓声,震得姚沐蓉头皮一阵发麻,但看到他的目光始终不移地看着跳舞的女子时,她一时找不出任何理由说服自己。
唯一的想法,便是这女子快些消失掉,无论是何种方式,她无法容忍以任何方式与她共存在同一方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