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面对的过去

戴野原的眸子危险地一眯，不知道为什么，戚关关瞬间感觉气温都低了几度，是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过的了、冷冰冰的气息。

“你该有个度。”

戚关关已经听不懂了。

“度？你告诉我什么是有度，你跑到这里来当个缩头乌龟却告诉我该有度？！”

“是你逃避也该有个度吧！！！”

蒋少擎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猩红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戴野原没什么表情的脸，好似被揭了伤疤的小兽一样。

戚关关清楚地感觉到，戴野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知道他们应该不是仇人的关系，否则按照对面那人的语气，戴野原早就能动手不动口了。

“随便你怎么说。”

带着点执拗一般的语气，像是被戳穿了谎言的小孩子就是不承认一样。

“戴野原！！”

蒋少擎突然冲上来，恶狠狠地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害死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杀人犯！！”

时间仿佛被暂停一般漫长，戚关关清楚地看见，一向张狂的、不羁的、冷淡的少年，眼眶里好似有盈盈的泪水，他闭了闭眼，一道泪顺着好看的下巴滴到了衣服上。

“让她走，我随便你。”

戚关关知道，一定有什么过去，是他难以面对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因为他没有否认那句如此尖锐犀利的“杀人犯”。

“呵，你当初要有现在这个英雄样子，齐九也不会死了。”

就在“齐九”那个名字被说出来的瞬间，少年眸子里的理智像被瞬间瓦解了一样，丢盔卸甲般地颤抖起来，所有的不在意就像被打碎的窗户，直直地插入了心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她只感觉心都被揪在了一起，看惯了他把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样不愿面对的过往，但她相信会为她受伤而如此自责的少年，一定不是个逃兵。

戚关关一把推开了蒋少擎。

戴野原像是失了魂一般，浑浑噩噩地看着他被推开的双手，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戚关关柔着嗓子开口，像哄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你…还好吗？”

戴野原并未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那句话，“我没有。”

蒋少擎居高临下地撇着他，像看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一样，好看的眼中满是憎恶与不屑，“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他冷笑着重新戴上头盔，“让我连和你打一架的欲望都没有。”

复而又蹲下，毫无感情地开口道，“戴野原，回去吧，你得赎罪啊。”

一群人绝尘而去，留下漫天的雪花冰凉的飞舞。

戴野原躺在地上闭着眼，久久地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雪越下越大，戴野原的头发上都蓄满了雪花，他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戚关关轻轻推了推他，少年毫无反应，嘴唇已经因为过于冰凉而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戴野原？戴野原？！你怎么了？？”

戚关关焦急地摇了摇他的肩膀，躺在地上的少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一种戚关关从未见过的苍凉，她在自己眼中都未见过那样的神色。

戴野原沉默着起身，像是游荡的灵魂一样，朝着不知道哪个方向慢慢挪着脚步。

戚关关不敢开口跟他说话，也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街上，就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地跟着。

戚关关我相信你，戴野原。

不论你有怎样可怖的回忆，不敢面对的过去，我都看得见你对邪恶的愤怒，对你自己正义的维护，所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