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地生了火，火光映得炉膛一片橙红。
于闻蹲在炉边，垂头丧气地往里扔木枝。火光摇曳，他闷闷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临死前有必要找人聊聊感受。
于闻姐……
沫曦月干嘛，谈感受的话就闭嘴。
于闻哦
于闻考虑了两秒，决定还是安静地死。
沫曦月姐姐，你也去烤烤火吧。
舒雪（于遥）啊，我？
沫曦月嗯
舒雪（于遥）嗯，谢谢，你叫我于遥就好。
老于哈哈，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甥……
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抡了一圈改道
老于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
纹身男都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
于闻姐，这题……
于闻嗯？人呢？
舒雪（于遥）谁呀？
于闻我哥和我姐
舒雪（于遥）他们去那边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这间屋子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比鸡吓人。但沐曦月却不在。
于闻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
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游惑斧头没见过？
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于闻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很，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拎也就算了，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游惑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
他头也不抬地问。
于闻啊？
于闻应该想到什么？
他哥看向他，没吭声。游惑个子很高，看人总是半垂着眼。眸子有是清澈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别的不好说，反正感觉不到亲情。
于闻怂的不行。
于闻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也不全是，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
游惑……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于闻怀疑再说下去，斧头会插在自己脑门上，于是讪讪闭了嘴。他亲爱的表哥总算收回眼神，懒得再看他。
沫曦月哈哈哈
沐曦月的声音在于闻身后响起，把于闻吓了一跳。
于闻靠……
于闻额，姐，你……您什么时候来的，走路不带声音的吗？
沫曦月早来了。
沫曦月小语文同学，你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于闻？
沫曦月简答题你也答ABCD吗？还是第一次听说，回去了我找张卷子试试。
于闻额……
于闻姐，我大题一般都空着，不会写。
沫曦月滚。
于闻诶，好嘞。
沐曦月凑到游惑身边，问道
沫曦月哥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游惑找笔。
游惑说完，把那把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找什么玩意儿？
于闻盯着斧子。
游惑笔
沫曦月可是，哥哥，那个不是规定的笔。
游惑嗯，知道了。
沫曦月笔应该是一把刀。
游惑嗯，去阁楼找找。
沫曦月好
沐曦月跟着游惑上了阁楼。
…………
当游惑和沐曦月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里的液体，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
答题墙最后一点儿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官。
监考官：001，154，922……曦。
在沐曦月的注视下，系统不情愿得加上了考官曦。
…………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老于满眼血丝，气得一拍大腿，重重坐在地上。于遥跌回椅子里，哭得更厉害了。
沫曦月我去找哥哥。
沐曦月说着就往门口走。
于闻不是，姐！
于闻跳起来，一把抓住了沐曦月。
沫曦月这雪伤不到我，不用担心。去找把刀，用来答题。
于闻不行，姐，算我求你了，别。
沐曦月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答应了。
沫曦月你帮我找刀，我答题，写完我再去。
于闻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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