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红的水波之下，
蕴出恶念，恣意暗长。
那里的泻湖不会倒映群星。
★
我诞生于苦难，跨过千万苍生，在悲号中寻求上帝的祷告。
我从九重天接引繁星下的劫难，在满声称诵中落下眼泪。
我既是善念，也是恶念。
我是天使。
圣堂的大门一向金壁辉煌，轮换制的小天使们每在大人物进入圣堂时，都会鼓足气吹得金喇叭 “嘟嘟”响，有到面红耳赤为止。他们又披着白袍在两旁完成工作了。
这次的大人物是坎贝拉。
作为圣堂的传话员，她也算得上大人物吧？小天使们真是热情过头。
这次，她要将圣天使们的话传给我，应该不用等太久，即使久也没关系，我也没地方可去。
E390吵嚷嚷的，扇着机器翅膀绕得我头晕：“他们那些天使怎么敢让你去做那种事！”
看来她也早知道了，但为什么是我？
★
坎贝拉回来了，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自从成为特殊天使后，她都这么看我。我很奇怪吗？
“那个……零，恶魔那边已经处理好人选问题了，圣堂决定由于议和需要分配你去了，见面地点是人间在地狱泻湖正上方的群星酒吧，签定正式协议，组成天堂与地狱执行搭档，负责解决天堂地狱以及其人间力量泄露等问题，明天上午出发，下午到达人间，晚上十二点等地狱开启，到时候恶魔代表方自会来。”
“哦。”
“那今天下午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
“好吧.…对了，圣堂批准让E390跟着你。”
“哦。”
“要不明天见面时多说几个字？”
“哦很方便，”“……行吧。”
坎见拉很尴尬，只好道声再见忙其他的活了。
我慢悠悠去了天天开心寄存处取出我的行李箱，强行将E390暂时关机塞了进去。坎贝拉是不会想到我连住处都没有的。
兜里还有几个通用币，我走进汤姆咖啡店，点了一杯星云，小口吮着。温暖的感觉让人安心。
天堂的晚上很安静，天空是深蓝交织的星星点点，但街道的灯光，很亮。
我有时想，如果没有圣堂与战争，天堂或许就是个小镇吧。
我套上了编织毛衣，长裙抵御住冷风，却挡不住脚底的寒意。夜晚的天堂很冷，因为这样家家户户中的壁火更加让人感到热情和温暖。
我没有困意，拉着行李箱确保E390没有开机，开始漫无目的逛荡。远处也是灯火阑珊，但我知道，我没有归宿。
一个孤独的夜晚。
★
坎贝拉很负责地站在圣堂大门前等着我，我跺跺酸痛的脚，远处的黎明正在苏醒，我感叹一天又结束了。
坎贝拉请我吃了早饭，就急忙带着我步下乳白色的阶梯，坠入荧蓝色的大海。
睁开眼，已在万里晴空之上。
穿过九层安检，我们成功在最后一层被传送到了连绵的山林中。
坎贝拉确保位置准确，提醒我收回天使特征，我检查了下行李箱是否完整。
然后，就是拦下公路旅车，前往维顿小镇的漫长过程。
格拉夫妇热情地和坎贝拉拉扯着谈话，让人感到依稀睡意，然后越来越困，思维陷入了停滞，我估计睡着了。
是冗长的梦，直到清新的空气清走晕意，我睁开眼，坎贝拉打开车门，小声对我说：“零，到了。”
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将杂乱的头发理了理，就飞快逃出车外。
风十份潇洒地刮乱了我的长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一根翘在了头顶上。
可我没有头绳。啧，真烦。
维顿小镇是个人类比较少的小镇，大多数都是隐居的恶魔与天使，也是两方唯一和平的共处地点，其中的繁星酒吧就在地狱泻湖的上方，是恶魔们前往人间的渠道之一。叫繁星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每当他们十二点从这里出来抬头都能看见满天的繁星吧，也算是唯一起得算名字的名字了。
我只想把自己裹紧点，喝上点热的东西。中午时分的困倦感又涌上来了，我想清醒清醒。
等会还是给E390开机吧，设禁言就没问题了。
坎贝拉去群星酒吧设禁制了，我四处溜达，遇见了一片小小的花田，轻轻闻了闻，很香。
突然间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
★
酒吧灯影闪烁，我盯着眼前杯中的潋滟光影努力保持不晕睡过去。哈～真困啊。
十二点，群星酒吧的角落传来响声，我顺势抬头，隐隐出现了虚幻的人影，渐渐变实。
稍稍带点红色的死鱼眼迎上了我的目光。
普通的西装领带，不合身的小西裤下趿着大头鞋，有点差劲。
但不像坎贝拉描述恶魔的那样。
“眼神充满贪婪，恶毒，暴躁，还有无穷战斗的欲望，他们都是茫目的暴君，没有道理……”
我看不出死鱼眼里有这些。
好像对视的有点久了。
他似乎反应过来，好像浑身颤抖地后退一步，充满戒备，后悔和……害怕？
可能直接打量人这种行为有点失礼，但他不是恶魔？
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一个夹着烟噙着笑的恶魔女士。想必就是传说中圣堂也摆不定的大人物了。
她呵呵点了杯烈焰红唇，坐在坎贝拉对面。我在一旁努力喝下最后一口滚烫的白开水。
死鱼眼被她揪到我的对面，我淡定地冲服务员指了又一杯白开水。
可以看出坎贝拉笑得很勉强，而恶魔公司的老板笑得相当肆意与妩媚。
“寒喧就不用了，夏娃。咱们速战速决。”
“这就不对了小贝拉，咱们可有大把的时间谈～”
“这是圣堂的意思，”坎贝拉将协议书摊开，没有理对面调情的话，“你这边的恶魔已经清楚了吧？”
死鱼眼一脸绝望地点点头，夏娃喝着酒轻哼：“具体事务已经讲了，我们对于这事可是很乐意呢。”
“希望如此。”
双方又谈了什么，我已经不再听了。看样子死鱼眼也失去了兴趣。
我早就被安排好了。
至于未来该去何处，自会知晓。
在泻湖之上的群星酒吧，与糟透了的死鱼眼，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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